谈放奴[第2页/共2页]

绿柳面对着阮媛往外退，阮媛笑道：“你就回身出去吧，我看着别扭。你不最是端方么？今后别跟我说大师闺秀如何如何，你尽管我如何欢畅你如何行事。”

绿玉和绿蓠站在内里，盯着院中的小丫头子们拔草，清算院子。夏季早晨借着月光干活，恰好不热。

阮媛不信，不过她也知绿柳是一片美意，想让她和楼石干系能和顺。

隔了一道窗子，内里的话阮媛全都闻声。不过她只略微一想，便晓得绿珠去哪儿了。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阮媛满脑筋的猪蹄髈、猪排骨，成盆子装的，满满登登的，泛着油花，飘着香气。想着想着，这些东西就仿佛真在面前了。

阮媛道：“太少了，我吃不饱。”

绿柳看了眼绿珠，没说话，神采凝重。绿蓠、绿玉也感受氛围有些不大对，低头呆着。

阮媛长得不美，但一双眼睛吵嘴清楚，像是能看清人间的统统本质似的。眸子子一转，笑道：“我只求你一件事。”

出来一探听，谁也没重视绿珠去了哪儿。

阮媛说话，才顿了一下，绿柳就像惊着了似的，从凳子上直接滑跪到地上。嘴里颤声道：“女人！”然后双手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绿柳成心拖着不走，直等绿珠三人出去，回身跪到阮媛跟前，只是哭道：“少夫人定是曲解奴婢了，奴婢一心只为少夫人着想，并没有非分之想。”

等着四个丫头都吃完了饭，靠坐在炕沿边上，将忙里忙外的绿珠等人喊到跟前道：“你们都过来，我有话与你们说。”

绿珠则是偷偷撇嘴。心下想：世子爷可不管我们女人！

绿珠等人不疑有他，便都出去做事了。昨日楼石站在檐下看院子时，她们几个才惊觉院子荒了，杂草顺着路边、石子逢、花丛里乱长，也没人清算。

常日里最是沉稳的绿柳，惨白着脸，一言不发。

人生的岔道口，向左转了，受尽了苦。这一回，她向右转，也不见得就是一起坦途。

但是在尘凡中纳福惯了，有人服侍着，吃穿用全不消想。过惯了这类日子。记念就是夏季金藤花下，悠悠的下午茶。手里拿着一本纪行，一边喝茶一边看书。边上有小丫头帮着打扇子。看书看累了，闭上眼睛，然后回想回想小时候。再让阮媛回籍下去，风里雨里求温饱，倒是万不肯意的。

按理说，两个姑姑既然来了归燕居，就是简夫人让归去的，也应当跟阮媛告别。

绿柳的脸腾地红了，她这么守端方的人，如何能够说主子的不是？她不过是为少夫人焦急，早些入了世子爷的眼罢了。

绿珠则寻了郑妈要了点儿银子，神奥秘秘地往厨房走。

想到阿谁愣头青，绿柳立时想到绿珠出去好一会儿了。而屋外看着干活，传出去的声音，只要绿玉和绿蓠的。绿珠呢？她如果在内里，不成能不出声的。

绿柳面上又是一红，一顿脚，回身跑了。自小养成的风俗，阮媛改不了，绿柳一样改不了。如许让绿柳当着主子面回身，也难为她跺着脚跑。背对着阮媛，绿柳总感觉浑身不对劲，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