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寒夜血战[第1页/共2页]
华山险要非常，上山的途径峻峭且独一一两条，各处局促关卡处偶有火光闪动，那是值守弟子持着火把巡查颠末。
受此影响，朝阳峰上各天井的房间连续亮起灯火，乃至模糊可见人影冲出。
数十息后，众黑衣人处理了值守，方才冲过关卡，就见最早声援的华山刀手已经逼近，便持续挥剑攻上，混战一触而发！
一行三十多人黑衣蒙面，借着夜色的保护，以纯熟的轻功悄悄摸上山腰，隐于山岩树林之间，领头的矮个黑衣人目光炯炯，紧盯着上山的第一个独行道，冷静计算着前后两只巡查队颠末时候的规律。
岳不群受师家声尚影响，于琴棋书画四艺皆有修习，特别在棋、书二艺高低过苦功，固然未见得有多高超，但也绝非平常之辈。此时与左冷禅对弈至全神灌输之时，自但是然便发挥出世平所学，棋路既有华山嫡传的攻杀锋利、窜改漂渺，又有学自赵先生的高瞻远瞩、算计精微，另有与沈有容对弈时偷师的狠辣果断、兵不厌诈，已是模糊然合三为一，以真假变更、正奇相合之道为纲领，垂垂自成气势。
嗤……嗤……
承平乱世时节，文人士绅自夸风雅，老是鄙夷习武之人卤莽，只会打打杀杀，不知圣贤书，不通琴棋书画四艺。实则不然，平常文人所能打仗到的习武之人，根基上是些镖师、护院、保护、青皮打手，乃至兵士、贼寇，都是江湖武林的最底层，大多过着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身份寒微而目光短浅，天然不识风雅，不通诗书，乃至很多都是彻完整底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但似少林、武当、五岳剑派这些王谢大派的弟子却并非如此，作为武林上层构造经心培养的下一代，固然不见得精通诗词文章，但起码接管过体系的文明教诲，更有很多少林和尚参修佛理，讲究禅武合一之精义，武当、华山弟子兼修道经，寻求天人合一之道境，他们对宗教道统的佛经、道经等文籍之精熟常常更胜博学多才的文人士子，表情高深，绝非卤莽二字所能笼统概括。至于琴棋书画四艺，各大派的弟子也多有热中研讨乃至痴迷此中者，不提刘正风、曲洋笑傲二人组这等宗师级别的琴箫乐律达人，就算稍逊一筹的莫大及梅庄的江南四友在琴棋书画上的成就亦是人间少有，更何况，在岳不群印象中，他徒弟宁清羽、师叔风清扬、少林刚正大师、武当冲虚道长等人都精通琴棋书画四艺中的一两艺，并且成就颇深。
左冷禅和岳不群相对而坐，怡然对弈。如此大寒天里，时不时饮一口温热的黄酒，舒心通气，倒也是可贵的享用。
固然都未能伤到矮个首级，乃至没能禁止对方的守势，被其再次连杀四五人，但好歹将其禁止在关卡前。
俄然，不远处的回旋山道上转过两只火把的暗淡光芒，矮个首级一惊，脚下发力轻巧的连跃数步，拉近间隔后扬手打出四颗暗青色的枣核型钢钉。
前面的保卫正在将十多个松油火把扔到四周，火光映映，山道四周的动静都已无所遁形，但听得己方一个照面就死了两人，不由齐齐惶恐于仇敌武功之高。胆怯平生，天然没法同一行动，但见有人冲上前挥刀进犯矮个首级，有人远远的向着矮个首级扔火把，有人怆然后退遁藏。
夜幕渐深，华山朝阳峰上各宅院的灯火连续燃烧，明显众弟子已前后入眠。
嵩山后院，胜观阁内炉火荧荧，酒气芳香。
哗哗的轻微树枝扭捏声随风而逝，矮个首级一头扎进富强的树冠，只听得嗤嗤两声轻响，矮个首级便又跃返返来，手中却提着一个昏倒的男人。将手中之人丢在山岩上，矮个首级眼工夫沉，这男人身上服饰与巡查队的华山刀手如出一辙，较着也是值守弟子，竟是个埋没的暗哨！
岳不群谦笑道：“左兄谬赞了，岳某只是常日与封师兄多有对弈，略故意得罢了。左兄若非受门中俗务相扰，剑术、棋艺定然都远胜岳某！”
叮叮叮……啊啊！
这时，落在后边的三十余黑衣人才陆连续续的追上来，矮个首级眉头紧皱，敌部下们轻功非常不满。但他也晓得，他们大多都是些门中年长的旁支弟子，习武资质不佳，武功实在算不上高超，只得作罢。
只见一流赤红的光焰冲上半空，啪的庞大闷响声中炸开无数红黄色光点、细焰！
二人一分即合，再次交兵在一起。左冷禅的拳掌乍一看似是随其剑法气势，雄浑霸道，动静不定，但数招以后，岳不群已发明二者的辨别，其拳掌工夫不但不输与炉火纯青的嵩山剑法，更在阳刚无匹的招式中暗含一丝回旋柔劲，却不是阳极阴生，而是一种极高超的阳刚拳掌成就，其蓄力留劲、后招连缀之法颇得亢龙有悔要义之三味！
明暗不定的山道上，刀剑撞击声、呼喝声、惨叫声不断于耳，血腥味越来越浓，猎猎北风亦吹之不散……
矮个首级的江湖经历不差，立时认出那是特制的上乘烟花响箭，多用来传信示警。此物一出，就表白第一道关卡的巡查队发明了暗哨的非常，晓得有人闯上华山。矮个首级不由一急，猛提功力，加快跃向第三道关卡……
一阵精密连响以后便是两声惨叫，倒是矮个首级的剑法实在高超，迅捷而狠辣，不但等闲格开了攻向他的五六把兵刃，还刹时刺死了此中两人。
略一思忖，矮个首级便心下一狠，咬牙叮咛道：“跟着我一向冲上去……”
黑暗中，一行人齐齐发挥轻功快速往上冲，矮个首级一马抢先，将部属远远甩在身后，不一会儿就来到第二道关卡。稍一打量环境，见巡查队还未过来，矮个首级悄悄潜行着逼近关卡旁的峭壁，耳中便传入两股如有若无的轻微呼吸声，立时判定出暗哨的方位，猛地闪电般跃到一块庞大的山岩之上，手中剑鞘向下连点，将来不及反应的两个暗哨点穴定住！
矮个首级固然心急攻上山，但山道狭小，他或许能够发挥上乘轻功跃过，但部下人却一定能够跟上，只得抓紧击杀面前的关卡值守。
一局棋时缓时疾，逛逛顿顿，竟然下到正中午分才结束，倒是岳不群稍胜一子。
输了一局，左冷禅也不觉得意，只是笑着道：“本来只道岳兄剑术高深，本日一奕才知岳兄之棋艺更胜剑术，可谓一绝啊！”
一行人抓紧时候持续向上冲，但方才冲到半途，离着第三道关卡另有二十多丈时，下方的第一道关卡处就蓦地响起锋利的破空声。
半晌后，趁着巡查队方才走过，矮个首级赶紧带着一众部下敏捷冲向关卡，就在邻近关卡的一刹时，矮个首级埋没在面巾下的神采突然一变，毫不踌躇的腾身而起，似敏捷的猎豹般扑向斜斜扎根在崖壁上的一株古松。
本日是腊月十三，五岳会盟结束已然三天了，离得稍远些的南岳衡山派、北岳恒山派明天就告别拜别，东岳泰山派今早也已解缆回山了。只剩华山华山派却不过左冷禅的殷切挽留，承诺多留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