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长门废后（十一）[第2页/共2页]

窦太后未置可否，只招来太医令，“奉告王太后，你方才查出了甚么？”

王娡即使不喜我，即便她已贵为太后，亦不敢下旨废我之位；窦太后却在半晌间夺了她帝王之母的太后之位。

窦太后闭目养神，卫子夫被人扶去偏殿了，我单独留下，却不敢言语。就在我跪得小腿微麻的时候，窦太后终究开口了：“阿娇，莫要再胡为了。”

广袖中的手微微收紧，“阿娇明白。”

我俄然有些明白馆陶当初的那些话了。权力唯有掌控在本技艺中，才得悠长。

“陈夫人，你真是好大的胆量。”王娡端坐在正殿的黄花梨透雕鸾纹的椅子上，寂然道：“哀家与太皇太后太宠着你，乃至你愈发胆小妄为，竟敢毒害皇嗣。”

“是。”太医丞略一躬身后，恭谨道：“臣在此百子糕中验出了红花的成分，只因百子糕是由多莳花果所做，不易为人发觉。”

“哀家也想看看这建章宫何时成了王太后的一言堂。”

这是不是申明曾经，窦太后也属意于刘彻为帝呢？

可我也未曾想到，王娡正在昭阳殿等着我。

刘彻即位后，仅封了两宫太后，并未册封太妃，是以六宫皆称先帝妃妾为娘娘。

“哀家看谁敢？”

不待窦太后发话，王娡便先声夺人：“来人！将这贱妇拉下去，和她腹中的孽子一同埋了！莫要污了先帝的名声！”

王娡听她如此说，心中却有了半晌轻松，面上却半分不显，厉声道：“先帝驾崩已逾一年，你却不过有孕三月。卫氏，你当哀家傻了吗？”

让燕婉取来一碗净水，并将圣女果捣成汁肉异化物，我才端起闻了闻，又抿了一口，方才确信这圣女果公然是被浸了红花。

月末的时候，我安排在卫子夫身边照顾她的宫人俄然传话来，说卫子夫近几日经常会感觉小腹坠坠的，腰间也有些酸痛。

太医令跪在地上，抖得肉眼清楚可见，最后好不轻易下定了决计，声音却卡在喉咙口,艰巨地挤出微小的声音：“夫人……夫人这是……有……有孕三个多月了……”

“是，”燕婉必定道：“因为是先帝妃嫔，犒赏还比翁主多了很多。”

窦太后闻言并不言语，王娡面上却有了一瞬的尴尬，不着陈迹的打量了下窦太后的神采，才说道：“庶子、嫡子不都是陛下的皇子？并且那元夫人本就是阿娇的陪嫁，想来今后也不会虐待阿娇和孩子的。”

“太后莫要胡言。”卫子夫面色一片安静，乃至还伸手在小腹上轻抚了抚，“妾腹中的孩儿天然是先帝子嗣，如何就是孽子了？”

王娡藏于袖中的手紧紧的掐入肉中，尽量保持住面上的安静，“卫夫人若无大碍，先回本身宫中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