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页/共2页]

绿莺抿嘴笑笑，眼里闪着光，笃定道：“下月秋闱，头些日子他跟我提过一句，这回被皇上委派到蓟州，任卖力监考的知贡举。我算过了，近半月他都不在都城，我跟吴公子便趁这个时候走得远远的。”

这朵面貌娇俏、内里温良的解语花哪能不引冯清甘付痴心。他大着胆量悄悄抓起她的手，和顺地望着她：“那今后日日吃好不好？你放心，我知你家繁华，我必好好温书，待出人头地了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吴母对劲一笑：“老身虽瞎了，可日日亦练就出一手了，除了劈柴，旁的皆不在话下。当年家里穷啊，老身将霖奴艰巨拉扯大，他亦争气，书读得极好。几月前我母子二人来京，便是为着八月的乡试，没成想老身竟得了这病。霖奴为了给老身治病，白日去摆摊子赚银两，夜里温书，吃不好睡不敷，身子哪能吃得消。没钱给他补身子，老身就做些他顺口的，这不？隔三差五便团回圆子吃，呵呵。”

“女人如何就这么想不开呢？老爷待女人的好，那但是六合可鉴的啊......”

“女人莫要犯傻啊，老爷隔三差五过来，他若看你不见了，估么你们还没跑出都城便被他抓了啊......”

绿莺那里清楚科举之事，浑不在乎地摆摆手，“归正你得将我婶子的病瞧好了，我还要吃婶子团的圆子呢。”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望着满脸不同意的秋云，绿莺不欲多解释。拿过来那承担，她缓缓解开系扣，将里头的绫罗绸缎一件件拎出来。瞧瞧，才包了一宿就满是褶子，贵重的东西公然华而不实，粗棉布就比它强，如何压都不易皱。

冯元的银票，她不想要。她信赖她和吴公子能把日子过好，就算再穷再难也不能没脸没皮花他的钱啊。人能够不为五斗米折腰，可这不是关于米面的时令小事啊，这是一条性命啊，是吴公子的娘亲，是她自个儿将来的......婆婆啊！

绿莺一怔，呆呆地望着他。斯须，终狠了狠心一顿脚，再不看他希冀的目光，撇开他手往门外跑去。

告别时，吴清送她到门口。

吴清皱眉打断她：“莫要再公子公子地唤了，我们既已了解何必见外，便唤我俊倾罢。”

绿莺只觉脑后如同被树桩砸下，又木又凉。浑浑噩噩间，见吴清将圆子端来，摆到她身前的桌上。一丝装点亦无的白瓷素碗，碗老旧得很，正热乎乎地往上窜着热气，七八个圆溜溜的小圆子悄悄地窝在里头，皆是普通大小，白净皙软嫩嫩的，一个挤着一个，你推我我挨你，探头探脑地甚是招人奇怪。

一句模糊约约的“不好！”顺着风传入吴清耳中，他望着晃闲逛悠渐行渐远的肩舆，先是失落一阵，后似想到甚么，摇点头笑着阖上了大门。

她心内酸楚，赶紧垂眸粉饰，盯着绣鞋，扬了扬声问道：“下月便是乡试了，你可复习妥了？”

吴清眼里含着淡淡地笑意，终是伸手将银票接了过来，她这才喜笑容开。

吴母爱好她，便一向竖耳主张着动静。待听到碗勺不时的磕碰声，知她乐意吃，内心欢乐，心疼地拍拍她的手：“好吃罢？你呀，今后想吃就说，老身做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