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狞宠记 - 第9章 惆怅

第9章 惆怅[第1页/共2页]

刘府她是一日不想再待了,偷眼瞄了瞄他,她深喘了一口气,忍着羞意,大着胆量探听道:“冯爷何时接奴婢走啊?”

冯元冷眼扫了她一眼,见她眼瞪如铜铃普通,没好气道:“见鬼了?”

她这话一落地,冯元面色一变,屋里一阵沉寂。

“甚么?老爷又不家来了?”听完德冒的回禀,冯佟氏脸一沉。想到克日来的担忧,借着撇茶末,将眼掩在茶盏盖子下,不动声色地摸索道,“老爷既吃醉了,可有妥当的人服侍着?”

说了这么多,绿莺终究明白他打的甚么算盘了。他想让她知名无分地跟着他,住的还不是他的宅子,连个外室都不是!说好听点是私定毕生,说刺耳的就是无媒苟合!这是作践她到甚么境地了?

斜睨了眼她,冯元这回倒没似上回那样发脾气,只是嘴里仍不掩轻视的说道:“莫要得寸进尺,你若本分听话,那姓朱的,爷自会替你拦着,将来再给你挑户好人家,也不枉你服侍爷一场。”

转眼四月已然畴昔,进了蒲月后,天儿便垂垂暖了起来,百花盛开,冯元跟前的小厮德冒穿过一起花香进了正厅。

说着便有些哽咽,睁着通红的眼儿望着她,“若连奶娘都不跟我交心,我岂不成了孤家寡人?”

她看向身边的宋嬷嬷,挑眉奇问道:“奶娘,你说怪不怪,畴前也未见老爷这般贪酒,如何克日总去吃酒?”

“甚么?哈哈哈......”冯佟氏乐地将圈椅扶手拍得啪啪响,“哎呀,好好好,刘氏没皮没脸地把老爷往她屋里拉,觉得自个儿多貌美如花呢,现在被个小丫环给比下去了。”想到甚么,她噗嗤一乐,“明儿我便将这贱婢唤来,将这事奉告她,好生热诚她一番。”

晓得这小厮嘴快,再问也问不出甚么,冯佟氏冷哼一声,摆摆手将他打发了。

刘氏这个贱婢!瞧她在娘家时话少勤奋,不似有花花肠子的,这才选了她做陪嫁,随嫁后也算妥当衷心,没成想收房后便渐露赋性,端的是浪得没边儿了!

这就仿佛火线明显碰到只恶虎,正向你呲牙,揣摩该先吃你的脑袋瓜子还是屁股蛋子,可一眨眼的工夫,老虎忽地成了红烧肉,端的是让人受宠若惊。

宋嬷嬷一惊,她倒是早就听了些传闻,说老爷在外头有了个相好。因这事不知真假,何况太太晓得了也只要动气的份儿,她曾迟疑好久,终是未向太太提及。老爷与太太间已是够生分的了,与其拈酸妒忌惹老爷厌,不如做个装聋作哑、贤惠端方的正室,让老爷记取你的好,才气家和万事兴。

闻言,冯元一怔,想了想才道:“内弟那别院离爷上衙的地儿太远,这刘府倒是便宜,爷常日也能轻省些。”

绿莺在内心暗自发誓,若被这猪妖折磨死,她定要做了厉鬼,毫不放过他和刘宋氏二人!

可她又哪能说不呢。跟着他起码还能活命,何况她的内心始终对他有着丝丝缕缕的牵绊和难过,剪不竭,理还乱。她就是一只被粘在情网上的小虫儿,逃不掉、躲不开。

闻言,冯佟氏仍免不了一窒。她心中虽模糊有些影儿,可那也是猜想,待此时终究考证了,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洁身自好半辈子的老爷为何俄然在女色上头开了窍?一向便宜端方的人如何就沉沦上了那卑贱女子?再不信也不可,他夜不归宿难不成是去赏荷下棋?

她心下点头,可不跟见鬼似的,昨儿弃她不顾,今儿忽地呈现在她面前,任谁能猜到?

“到底是如何被那狐媚子勾搭上的?”愈想愈酸,恨得心尖儿生疼,又妒忌又恶心,她银牙几近咬碎。

氛围有些沉闷,绿莺忽地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想到方才的话,说得并没错啊,不知那里触了他的逆鳞。正不明以是时,冯元眉梢沉了沉,不动声色反问她:“爷何时说要纳你了?”

她这些年独守空房,老爷不是去王氏屋里便是刘氏屋里。王氏因生养之功抬了姨娘,却因丧子心灰意冷,常日还算诚恳。那刘氏却分歧,虽还是通房丫头,常日面上诚恳本分,背后里却经常打扮得花枝招展侯在莘桂院玉轮门外,见了老爷便想体例往自个儿屋里拉。

莘桂院里只住着刘氏和王氏,按理说这般做法夺的是王氏的利,本该王氏气,可她仿佛事不关己普通,一副“老爷来我便服侍着,老爷被抢走也和我没半文钱干系”的模样,反而冯佟氏这个被萧瑟多年的正室太太倒是被气个倒仰。

绿莺内心将他这狠心绝情的骂了个来回,可一想到他又情愿要她了,那欣喜劲儿就止不住地往脑瓜门儿上冲。

回身时,瞧他眼神炽热,她被盯得不甚安闲,正内疚地扯着帕子,忽听他道:“爷之前一向觉得你是内弟那边的丫环,今儿去了才知,你竟然分开了。”

冯元迈着方步踱出去,皱眉瞅了眼桌前的几个褴褛圆凳,撩起衣摆回身坐在了床上。

哼,这回便来个借力打力,让那贱蹄子生活力个倒仰。真是解气啊,她端倪伸展,也不感觉沉闷了,畅怀地饮了口茶,佯作贤惠大妇状:“罢了,宠个外头的也比宠那贱婢强,摆布不在我跟前,我且睁只眼闭只眼罢。”

绿莺傻眼,被他这话刺得面皮紫涨。外里羞恼,心内却有些茫然,他这是何意?若不要她,今儿又为何来?

她这奶娘自来藏不住苦衷,此时眼神躲躲闪闪地一瞧便是做了负苦衷,冯佟氏更加笃定腹内揣测,“昔日哪来那般多的应酬,老爷为人我最清楚,从不做结党之事。奶娘将我奶大,还跟我见外?我不得老爷心,渊儿亦是个不懂事的,府里也只要奶娘是我最靠近的人了。”

瞧他身着官服,想必是才散衙,她赶紧上前,殷勤地接过那乌纱帽。屋里没有冠架,她谨慎翼翼地捧着它,甚是持重地摆在了大箱子上。

闻言,绿莺心内又酸又涩,只紧紧抱着他,抱着她的天与地。

宋嬷嬷一听,急了,“太太莫要这般说,老奴做甚么都是为了太太啊。”叹了口气,她无法道:“老奴亦是听几个婆子说的,想必这事是从那几个抬肩舆的粗仆嘴里传出来的,说老爷被一个小流派家里的丫环绊住了脚。不过啊,”她劝道:“太太也莫要过分担忧,男人哪个不沾腥?俗媚之流罢了,老爷热乎两日也就丢开手了。”

冯佟氏气闷于心,跟奶娘发着牢骚:“我知自个儿不得他意,可王氏与刘氏面貌上乘,常日他也常去她两个的院子。如何现在已不满足,竟招惹上了旁人家的小丫环?”提起这两个陪嫁丫头,她的口气不免酸溜溜起来。

大户人家的下人,又是老爷跟前得力的,自是油滑惯了。德冒知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太太宽解,有小人在呢,小人定经心极力服侍老爷。”

绿莺本觉得是朱员外,被吓得七魂出了六窍。现在成了他,免不了嘴角抽了抽,很有些不适应。若只是喜,那绝对是美滋味,可先惊后喜,便甚是五味杂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