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城[第1页/共3页]
“不瞒许先生说,下官自幼得授仙术,推算最明,管取陛下不死。”正讲处,只听得棺中连声大呼道:“渰杀我耶!渰杀我耶”唬得个文官武将心慌,皇后嫔妃胆战。一个个面如秋后黄桑叶,腰似春前嫩柳条。储君脚软,难扶丧杖尽哀仪;侍长魂飞,怎戴梁冠遵孝礼?嫔妃打跌,彩女欹斜。嫔妃打跌,却如暴风吹倒败芙蓉;彩女欹斜,好似骤雨冲歪娇菡萏。众臣悚惧,骨软筋麻。战战兢兢,痴痴痖痖。把一座白虎殿却象断梁桥,闹丧台就如倾圮寺。此时众宫人走得精光,阿谁敢近灵扶柩。多亏了朴重的徐茂功,理烈的魏丞相,有胆量的秦琼,忒猛撞的敬德,上前来扶着棺材,叫道:“陛下有甚么放不下心处,说与我等,不要弄鬼,惶恐了眷族。”魏征道:“不是弄鬼,此乃陛下还魂也。快取东西来!”翻开棺盖,果见太宗坐在内里,还叫“渰死我了!是谁救捞?”茂功等上前扶起道:“陛下复苏莫怕,臣等都在此护驾哩。”唐王方才开眼道:“朕刚才好苦,躲过阴司恶鬼难,又遭水面丧身灾。”众臣道:“陛下宽解勿惧,有甚水患来?”
太宗又见那一边有一座银桥,桥上行几个忠孝贤能之辈,公允正大之人,亦有幢幡接引;那壁厢又有一桥,北风滚滚,血浪滚滚,号泣之声不断。太宗问道:“那座桥是何名色?”判官道:“陛下,那叫做奈河桥。若到阳间,切须传记,那桥下都是些奔腾浩浩之水,险要窄窄之路。俨如匹练搭长江,却似火坑浮上界。阴气逼人寒彻骨,腥风扑鼻味钻心。波翻浪滚,来往并没渡人船;
刘全又不忍见,无法,遂舍了性命,弃了家缘,撇了后代,甘心以死进瓜,将皇榜揭了,来见唐王。王传旨意,教他去金亭馆里,头顶一对南瓜,袖带黄钱,口噙药物。
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前程。诗曰:时闻鬼哭与神号,血水浑波万丈高。无数牛头并马面,狰狞扼守奈河桥。”正说间,那几个桥梁使者,早已归去了。太宗心又错愕,点头暗叹,冷静哀痛,相跟着判官、太尉,早过了奈河恶水,血盆苦界。前又到枉死城,只听哄哄人嚷,清楚说“李世民来了!李世民来了!”太宗听叫,心惊胆战。见一伙拖腰折臂、有足无头的鬼怪,上前拦住,都叫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慌得那太宗藏藏躲躲,只叫“崔先生救我!崔先生救我!”判官道:陛下,那些人都是那六十四周烟尘,七十二处草寇,众王子、众头子标幽灵;尽是枉死的冤业,无收无管,不得超生,又无钱钞川资,都是孤寒饿鬼。陛下得些钱钞与他,我才救得哩。”太宗道:“寡人空身到此,却那边得有钱钞?”判官道:“陛下,阳间有一人,金银多少,在我这阴司里存放。陛下可着名立一约,小判可作保,且借他一库,给散这些饿鬼,方得畴昔。”太宗问曰:“此人是谁?”判官道:“他是河南开封府人氏,姓相名良,他有十三库金银在此。陛下若借用过他的,到阳间还他便了。”太宗甚喜,甘心着名借用。遂立了文书与判官,借他金银一库,着太尉尽行给散。判官复叮咛道:“这些金银,汝等可均分用度,放你大唐爷爷畴昔,他的阳寿还早哩。我领了十王钧语,送他还魂,教他到阳间做一个水陆大会,度汝等超生,再休肇事。”众鬼闻言,得了金银,俱唯唯而退。判官令太尉动摇引魂幡,领太宗出离了枉死城中,奔上平阳通衢,飘飘零荡而去。毕竟不知从那条路出身,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一回还受生唐王遵善果度孤魂萧瑀正佛门
那刘全果服毒而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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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难明处,见一人乌帽皂袍,乃是判官崔珪,喝退先兄弟,朕将魏征书通报与他。正看时,又见青衣者,执幢幡,引朕入内,到森罗殿上,与十代阎王叙坐。他说那泾河龙诬告我许救转杀之事,是朕将媒介陈具一遍。他说已三曹对过案了,急命取存亡文簿,检看我的阳寿。时有崔判官传上簿子,阎王看了道,寡人有三十三年天禄,才过得一十三年,还该我二十年阳寿,即着朱太尉、崔判官、送朕返来。朕与十霸道别,允了送他生果谢恩。自出了森罗殿,见那阴司里,不忠不孝、非礼非义、作践五谷、明欺暗骗、大斗小秤、奸盗诈伪、淫邪欺罔之徒,受那些磨烧舂锉之苦,煎熬吊剥之刑,有千万,看之不敷。又过着枉死城中,有无数的冤魂。尽都是六十四周烟尘的叛贼,七十二处草寇的灵魂,挡住了朕之来路。幸亏崔判官作保,借得河南相老儿的金银一库,买转幽灵,方得前行。崔判官教朕回阳间,千万作一场水陆大会,超度那无主的孤魂,将此言丁宁别离。
“有事出班来奏,无事退朝。”那东厢闪过徐茂功、魏征、王珪、杜如晦、房玄龄、袁天罡、李淳风、许敬宗等,西厢闪过殷开山、刘洪基、马三宝、段志贤、程咬金、秦叔宝、胡敬德、薛仁贵等,一齐上前,在白玉阶前俯伏启奏道:“陛下前朝一梦,如何好久方觉?”太宗道:“日前接得魏征书,朕觉神魂出殿,只见羽林军请朕出猎。正行时,人马无踪,又见那先君父王与先兄弟争嚷。
《御前总管升职手札》由作者衣青箬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只见那街中间有先主李渊,先兄建成,故弟元吉,上前道:“世民来了!世民来了!”那建成、元吉就来揪打索命。太宗躲闪不及,被他扯住。幸有崔判官唤一青面獠牙鬼使,喝退了建成、元吉,太宗方得脱身而去。行不数里,见一座碧瓦楼台,端的绚丽,但见:飘飘万迭彩霞堆,模糊千条红雾现。耿耿檐飞怪兽头,辉辉瓦迭鸳鸯片。门钻几路赤金钉,槛设一横白玉段。窗牖近光放晓烟,帘栊幌亮穿红电。楼台矗立接青霄,廊庑平排连宝院。兽鼎香云袭御衣,绛纱灯火明宫扇。左边狠恶摆牛头,右下峥嵘罗马面。接亡送鬼转金牌,引魄招魂垂素练。唤作阴司总会门,下方阎老森罗殿。太宗正在内里旁观,只见那壁厢环珮叮噹,仙香奇特,外有两对提烛,前面倒是十代阎王降阶而至。是那十代阎君: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划一王、泰山王、都会王、卞城王、转轮王。
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出错千年难解释,沉湎永久下翻身。一个个紧缚牢栓,绳缠索绑,差些赤发鬼、黑脸鬼,□□短剑;牛头鬼、马面鬼,铁简铜锤。只打得皱眉苦面血淋淋,叫地叫天无救应。恰是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太宗传闻,心中惊惨。
诗曰:百岁工夫似水流,一肇奇迹等浮沤。昨朝面上桃花色,本日头边雪片浮。白蚁阵残方是幻,子规声切想转头。古来阴能延寿,善不求怜天自周。却说唐太宗跟着崔判官、朱太尉,自脱了朋友借主,进步多时,却来到“六道循环”之所,又见那腾云的身披霞帔,受箓的腰挂金鱼,僧尼道俗,走兽飞禽,魑魅魍魉,滚滚都驰驱那循环之下,各进其道。唐王问曰:“此意何如?”判官道:“陛下明心见性,是必记了,传与阳间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