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爱憎难[第2页/共2页]
这个男人,另有多少事情是她不晓得的?
浓烟顷刻窜了出去,她躬下身子往外爬,目光警悟地扫向门外的厅堂——
“殿下,”范瓒道,“你我二人,便不讲那些虚礼了。饮了这杯酒,末将便庇护您一辈子。”
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独自往门边走去。却闻声身后“哐啷”脆响,是那酒壶倒了地,“不——”范瓒的声音沙哑如厉鬼,“你出不去的!我不会放你走!”
可她抿了抿唇,却嘲笑道:“这是行不通的。”
“考虑杀了我?”她嘲笑一声,“若不是本宫命人换了壶中的酒水,本宫现在横尸于此,你便要做好筹办,驱逐西凉和徐的两面夹攻。”
那一瞬,他竟在她眼中瞥见了一种刻毒而警悟的光,一种他在疆场上经常见到的草菅性命的光。
见她杀得鼓起,鸿宾并无惊奇,反而是燕侣几次朝这边望了过来。
正月月朔,范侯庶子迎娶徐国公主,满城为之空巷。
徐敛眉的神采僵住。
***
他举起酒杯,抬高杯口,与她悄悄撞了一下。两人一同一饮而尽。
俄然一副铠甲被扔了下来,一匹马奔过她身畔,几声兵刃交击的巨响,而后那匹马回旋过来,顿时骑者弯身一捞,便将她带上马背来!
范瓒哑声道:“我——徐国同西凉交好,范国不得不考虑——”
——本来他也喝酒。
徐敛眉闻声了马蹄声。
但是这声音却太小了。他没有闻声,他仍然恶狠狠地盯着她,那目光让她浑身发凉。
范瓒看着她行动。他的身躯生硬,血液像是一节一节地被冻住,月光从窗口探入,一寸寸将这明暖如春的喜房变作惨白的暖色。
毕竟范侯的儿子不止一个,但徐国公主,却只要她一个。
他的身子半瘫在地,袍袖一把拂下结案上的红烛——
她站了起来,堪堪避过耳侧一根袭来的羽箭。堂上正在混战,此处的徐国侍卫只剩了四五个,他们想要翻开婚房的门,却被范国守兵困在鏖战当中。堂外的大殿上,不知还集结了多少人。
徐国的数十侍卫,立即便丧生在范国勇猛的铁蹄之下。她挥剑杀敌,围上来的范兵却越来越多,马蹄声密密匝匝地几近要踏破她的头颅——
范瓒将空酒杯搁下,悄悄拉开了香囊的银丝索。香囊很轻,他原觉得里边装的是花的粉末,但是一探之下,他的面色变了。
最后却反而是她,在各国间落下了一个冷血绝情的名声。
闻声这个奥妙,范瓒的瞳孔倏然扩大了,里头的痛苦如恶鬼般飞扑出来,昂藏的身躯支撑不住,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她道:“是呀。翻开它看看。”
她俄然转过身,取出随身的短匕,用力割划那扇锁死的门。
“我……”她动了动枯燥的唇,“不是,这一回,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