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第1页/共2页]
“这后宫当中,最不值钱的便是妃嫔的至心。”
“姐姐发热得这么短长如何也不说!是不是白日里传染了风寒?我马上让人传太医过来!”夏若卿说着就要开口传唤侍女,却被贺兰馥一把掩开口舌。
“是我欢畅过甚了。”夏若卿一提,贺兰馥不由赦然一笑。彻夜大愿得偿,又兼药性袭身,不过呼吸间,便沉甜睡了。
夏若卿一窒,心中踌躇。抬首望去,烛火之下贺兰馥双颊酡红,香额见汗,过于鲜艳的面庞在桃花腮下衬得百媚千娇,那双眼只盯着一人谛视,瞳中火烛明显灭灭,唯有一人身影。
“我长兄暗中策划很久,现在北燕情势混乱,恰是大好的机会。”
话未尽,夏若卿只觉手腕一痛,整小我前栽扑入一具滚烫泛满兰香的柔嫩躯体中。那具躯体紧紧锢住她,教她寸许都挪动不得。
捉停止指的手劲倏重,贺兰馥眸色顿深,声音愈沉:“我怕待会做出不该做的事来。”
“卿卿,你是当真担忧我吗?”
现在的贺兰馥好似柴上油,澜上风,炽烈热忱,那里另有平素的半点冷情?
而后香榻旖旎,万种风情,自不容外人道。
贺兰馥倒是得偿所愿,仿佛还在梦中,硬撑着不肯闭眼,恐怕这是黄粱一梦,待天明后睁眼发明旁侧空空,才子渺渺。
语罢,贺兰馥面露自嘲笑意,道:“你既晓得了就出去罢,等会我模样怕是丢脸得很。这酒倒也无事,熬过彻夜药性过了也就好了。”
“卿卿,如果……”贺兰馥盯紧夏若卿双眸:“如果分开此地,分开南塘后宫,我们双宿双栖,你可情愿?”
“我也看出来了,你对南诏帝未曾动过至心。”
夏若卿晓得贺兰馥话说得轻巧,南诏帝克日对贺兰馥颇多不满,若非仍顾及贺兰馥背后的北燕身份,早找个启事惩办了。彻夜既是怒惩,那强灌下的药酒只怕非止一二之数,药性之烈更非平常。现在寻不得药物解酒,彻夜怕是难过得紧。
“我不会走的。”
“卿卿,你是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机吗?!”
贺兰馥越说越是高兴,夏若卿心却渐冷。她看得出,贺兰馥此言是当真的。
贺兰馥锢着人,只是不放,沉默半晌,忽又道:“卿卿,世上总说民气不敷蛇吞象,我从小性子冷酷,除你以外甚少情感起伏。未曾想本日得偿所愿,按理说我该谢天谢地,但现在我却还是不满足。”
“卿卿。”拂去掩在夏若卿额前的碎发,贺兰馥神情当真:“我进宫也有两年了,我晓得你在这南塘后宫也过得并不高兴。”
“你说分开南诏,是回北燕?”
“这是天然!贺兰你这话是何意?!”
“这……算是罢。”
“卿卿,我从没想到……想到你也……”
“你怎地还不走?当真要在这看我笑话吗?”
贺兰馥也不该她,兀自将杯中茶水饮尽,又自顾连倒三大杯茶,一杯接一杯喝下肚去。
唯有夏若卿,瞧着帏帘裂缝,睁眼直至天明。
贺兰馥此次语气又重了两分,面上竟显了喜色。
“嗯?”
“只要你情愿,余下的你不消操心,我自会想体例。卿卿,每次见到那南诏帝,我都感觉恶心。而每次听到南诏帝召你前去,我都夜难入寐。既然你我在此都度日如年,何不设法分开?现在交战连缀,只要分开南塘属地,天大地阔,我们寻个偏僻浑厚之地过平凡人家日子,岂不比当今面上锦衣玉食,实则郁郁不欢的日子强上很多?”
“卿卿,这人间不容此事,我不敢赌……只敢隐在内心,每日念着你,担忧你在宫中安危。”
夏若卿心中一叹,手指微勾,回握指尖那头的另一段手指。
“贺兰……”
心中不竭安抚本身,躯干也松了下来,两手虚抱回环,任由贺兰馥将本身抱起。
贺兰馥抓住夏若卿又要换洗巾帕的手指,轻声道:“卿卿,出去罢。”
“卿……卿卿……!”
此言既出,夏若卿昏黄的睡意瞬息不翼而飞,怔了怔,强笑道:“这是南塘国的后宫,非是贩子菜集,岂能容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念及此,夏若卿出门将服侍在门口的近侍尽数遣远,又去取了数瓶藏在殿下冰窖里的夏季雪水,回转室内,将门锁了。
贺兰馥本道夏若卿走了,正闷头灌茶水,不料又见人回转,重新坐回桌前。
贺兰馥禁不住唇角勾笑,抚动手底柔滑肌肤,只觉人生至此,已是无憾。
贺兰馥竟似大受震惊,连说话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新茶方好,贺兰馥就一把夺了去,又倒了一杯,沉声道:“你出去。”
此言一出,夏若卿心中微觉警悟,勉强答道:“宫廷后院,勾心斗角,这里头又有几个是过得高兴的?”
夏若卿对贺兰馥知之甚详,一转念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公然贺兰馥接道:“我不肯喝,将余下的酒都摔了。南诏帝大怒,让我回了承明殿,不允人送药解酒,更不会许太病院遣人来看。”
“你我皆是女子,能做出甚么?”
此句如同腊月寒冰,从贺兰馥头顶当头浇下。贺兰馥愣了一愣,才道:“只要你情愿,我会设法与长兄策划。事由人定,总能想出体例的。”
夏若卿借着烛光,见贺兰馥神采酡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如何,不好胡说话,只能重新倒了瓶中雪水,在中间小炉上重新煮茶。
“用不着传太医,我睡一夜明日就好了。”
“此事严峻,需求从长计议。”夏若卿轻拍贺兰馥手背,轻笑道:“听更声近四更了,你若不累,我却倦了,先睡罢。”
“病了真能不传太医!”夏若卿可贵的对峙起来,拖开贺兰馥手心又待要唤。
于公于私贺兰馥都极讨厌南诏帝,现儿才子在侧,更是心心念念留在承明殿,即便受诏传唤也多是心不在焉淡然以对。南诏帝身为南塘君王,自幼及长都是左拥右护,那里受得住连吃闭门羹,本来的猎奇心机淡了,禁不住就愤怒起来。这后宫当中的动静传得最快,南诏帝持续呵叱兰婕妤的事在宫娥妃嫔间中不胫而走,偏生贺兰馥与人反目,功德的自是趁着服侍君王时添油加醋。一来二去,南诏帝对兰婕妤的宠幸便如九天银河,从天上直坠至地下。
不碰尚还不觉,一触之下夏若卿竟感觉掌心的指尖炙若火烧。夏若卿大惊,赶紧将掌心按上贺兰馥额头,只觉手掌之下仿佛搁了块火炭,热度高得吓人。
只是转念一想,一起至此,她实是负贺兰馥很多。若非为了本身,她如许的人,又怎会忍得在南塘的后宫中的诸般摧辱?
“你晓得没用的。”
且说夏若卿次日搬至承明殿内,那贺兰馥也当真是罕见的痴心人,本来入宫初志也不过求得能多与夏若卿见上几面,说上会话。现在朝夕得见,日夜相伴,直教贺兰馥喜上眉梢,面上非常的暖色都消去了七分。
“贺兰姐姐,究竟是出了何事?旁人你不肯说,我你也不肯说吗?”夏若卿听至此处,晓得另有隐情,也不再对峙己见,只是作了那楚楚之势,桃花眼中欲泪非泪,谛视凝睇贺兰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