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武侠仙侠 - 入妄[反穿书] -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第1页/共2页]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本身多么耳力,如何就没听到有人近身呢?蚺婆也不游移,咕噜噜当场一滚,手上木杖一拧,一对翅翼乌黑,背上生着斑斓骷髅图案的蛾子从杖中扑了出去。虽不如儿子豢养的虎头蜂王短长,但是这类鬼头蝶行动迅捷,还能扇翅*,用来阻敌最好不过。

沈雁看似已经模糊居于下风,但是剑在舞,他的身形也俄然一动。荡子的轻功冠绝天下,点穴暗害更是本行,固然损了条手臂,但是能用来点穴的又何止只要手。

蚺婆嘿了一声,身形微微一缩,避过了地上射来的银钱。不知何时,沈雁脚下多出了几块散碎银子,早被周遭的毒气感染,变成了乌漆漆的黑疙瘩,当作暗器天然最妙不过。

蚺婆神采不由大变,厉声喝道:“你莫非想要沈雁的性命吗?”

像是跟那声音心有灵犀似得,黑衣男人俄然急退,也不知脚上使得甚么工夫,身形顿时诡异难测,已经侵染了剧毒的剑尖如同开屏孔雀,爆出一道乌色剑幕。只是他的每次进犯都风驰电掣,几近不跟蚺婆的木杖格挡,中之则退,底子不受毒雾扰乱。

“姚浪?如何是你,你不是去了踏雪山庄……”蚺婆的嗓音本就刺耳,现在大惊大怒,更是像破锣普通沙哑不堪。

但是蚺婆手里的木杖也不凡品,乃是千年金丝楠乌木所制,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底子就不惧戋戋一把陨铁宝剑,两种神兵撞在一处,收回刺耳金铁交鸣之声。沈雁剑法高绝,蚺婆毒功高深,四五招畴昔,固然木杖还是没法寸进,无影剑上却也蒙了一层黑雾,再也没法绽放出那夺目光彩。

蚺婆毕竟也追了沈雁两日不足,身上带着伤,腿脚也不如何矫捷,对于沈雁这个囊中之物还不算甚么,跟面前这位黑衣杀神比武却实实在在有点力不从心。不过蚺婆并未撤退,反而把手中木杖舞得虎虎生风,像是要跟对方搏命一搏,实则从杖端溢出的无色有趣毒雾,已经渐渐覆盖了周身一尺范围,只要仇敌挨得太近,总能让他着了道去。

对上了老妪惊诧的目光,沈雁笑着摇了点头:“萍水相逢,他确切没需求保我性命。”

在这遍体狼狈中,唯有那双眸子还灵动如昔,和他掌中握着的透明短刃一样,闪动着耀目光彩。

但是蚺婆并不惊骇,就算内力一时运转不济,就算再被这可爱的荡子阴上几次,她也不怕,因为沈雁绝对没法杀她。

一剑又中,严漠收剑回身,眼中戾气犹若什物:“那又与我何干。”

再次被坑,蚺婆只恨的牙都痒起来,恨不得抓一条大蟒啃上两口。前两次荡子就是使了阴招,第一次害她穴道被制,在草丛里躺了足足两个半时候,第二次更是腿上挨了一针暗器,现下还血流不止,行动受阻。现在都到这山穷水尽的局面了,他竟然还敢顽抗不休!

老妪的声音不那么好听,像是被剧毒蚀坏了嗓子,她的语气也不如何狠恶,仿佛死掉的门徒和儿子还不如那条皱巴巴的靛青罗裙。但是闪动在她眼里的是比毒蛇还阴冷,比豺狼还残暴的歹意,像是只用双眼就能斩杀面前之人,再用他的尸首喂一喂野生的毒虫。

发觉了面前男人埋没着的孱羸,蚺婆桀桀怪笑了两声,悄悄一转手中木杖,杖尖忽的一下朝沈雁砸去。两天时候,如若换了旁人,怕是几百个回合都较量过了,但是沈雁只跟蚺婆交过两次手,一次是他伤了左肩,整条胳膊都没法再用,第二次则是毒物入骨,伤了肺腑。他的武功或许不在蚺婆之下,但是被人所制,胜出就化作了迷茫泡影。

如此诘问却未获得答复,黑衣男人的剑锋反而更加锋利了几分,一道剑光嗖的一声切入蚺婆胸膛,若不是她略略让开了些,怕是就要伤了心肺。

谁知这恶毒伎俩尚未见效,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谨慎蚺婆使毒。”

只听嗡的一声剑鸣,严漠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剑身直直碎成九段,封住了虬褫退路,还未等凶蛇反应过来,一根竹枝就扎入了蛇身七寸。银蛇像似不成置信的狠狠摆了摆尾,终究生硬不动,插在蛇身上的翠竹也刹时干枯腐朽,变成了一抹飞灰。斩了虬褫,严漠脸上的神采也无甚窜改,满溢戾气的眸子一转,看向站在一旁的荡子。

这时沈雁也斩除了那杂七杂八的毒虫,正半倚在树上喘着粗气。像是发觉了严漠的目光,他昂首微微一笑:“严兄,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你了。”

荡子的声音里尽是朴拙,但是手上刀刃却不那么友爱,跟着这话,他也挥剑冲了上来。一个黑衣杀神就让人没法抵抗,再加上个不要命的狂徒,本日怕是没法善了。蚺婆再也不敢正面迎敌,广大袍袖悄悄一抖,一条银色大蛇悄无声气的窜了出来。

蚺婆眼中惧色渐浓,也不敢再卖关子,狼狈的左支右挡:“沈雁那小子身上有我种下的子母蛊,你杀了我,子蛊便要随母蛊身亡,沈雁也要给我赔命!你莫非连他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但是沈雁并未束手待毙,他的剑尖迎着杖身一挑,灿灿光彩明灭,像是把夕照余晖尽收于眼底。荡子的袖中剑名曰无影,乃是天外陨铁所铸,轻浮透明,若使得快便似无影无踪的冰刃,只是现在宽袖已被绞得粉碎,再也没有“袖中剑”可使。

短短一刹时,蚺婆身上已经中了四剑,固然为了避毒那些剑伤都刺的不深,但是她的体力总有耗尽之时,如若挥不脱手中木杖,那柄魔剑怕是就要刺入本身胸膛。而另一侧,沈雁也终究擦干了嘴角血渍,手中短剑一晃,像是也要攻上来。

“婆婆如此经心,我又怎能对付了事。”

沈雁也长长叹了口气,微微站直了斜倚在树干上的身材。现在的荡子早就没了几日前那副风骚俶傥、萧洒不羁的模样。他的神采白的吓人,比纸坊最上等的绢纸还要惨白几分,偏生眼圈下好大两团乌青,看起来有几分不幸,几分好笑,另有几分可怖。下颔冒出了一层短短胡茬,像是有段时候未曾打理仪容,发髻勉强还扎在脑后,丝丝缕缕乌发逃脱了束缚,正狼狈的挂在颈边耳后。

“老身已经跟了你这么久,折了两个门徒,一个儿子,还损了这么好的一副罗裙。老身累了,不想再多走一步。”

“婆婆想多了,长辈只是送点银钱,好让你换身能看点的衣裙。”

此蛇名唤虬褫,相传乃是贯穿阴阳的凶物,浑身乌黑,面上无目,每过十载才蜕一次蛇皮,每褪一层皮,便要缩上一寸,如果身长只要尺余,便是神仙也能一口毒死,最过狡猾暴虐。蚺婆寻得这条凶物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只可惜虬褫尚未成型,不通灵智,被她一向养在袖中。现在为了活命,竟然也不管不顾的扔了出来。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男人,黑衣雪刃,面孔漂亮到难以描述,在融融夕阳的晖映下的确就如同一尊玉石塑就的雕像,若不是他脸上的神情过分冷峻,身上的杀气过分凌冽,怕是年青女子碰上了,便要心生倾慕。只可惜蚺婆现在已经不年青了,看到这么一名俊美杀神,她只感觉胆颤,且迷惑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