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页/共2页]
只见地上一条长长焦痕,像是被碳火灼烤过普通,一条红色肉虫正在他吐出的血泊中打滚,口中嘶嘶鸣叫,身边鲜血蒸腾,映的那乌黑虫儿都变作淡淡粉色。若只是如此还罢了,偏生这肉虫就在沈雁膝边不到三寸之处,荡子现在正疲劳在地,双目紧闭,身材微微抽搐,明显是认识不清,万一这蚕儿不谨慎撞上他,指不定还要出甚么状况。
无影剑本就是天外陨铁所炼,并不受阳玉蚕身上的炎毒扰乱,那蚕儿在石凹里滚了几遭,发明冲不破樊笼,不得不忿忿停了下来。严漠顺手用另一块石头压牢了无影,回身疾步向沈雁走去,伸手探上他的心脉。
他该说说昨日景象有多凶恶,该说说捕住的蚕儿有多奇异,该说说他破钞了多少心力,才救下了荡子一命。但是严漠甚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笑着,嘘出了胸中积累的闷气。
胸腹之间又开端了另一轮剧痛,沈雁唇边的笑容还未曾散去,身材就再次颤抖起来。严漠撑起膝盖,伸手揽住荡子的后背:“明天我抓到了一只雪蚕,恰好带你看看……”
一条摸错了路的幽魂。
那坚固稳定的臂膀稳住了沈雁颤栗的身躯,也紧紧把他护在了身侧。
像是被这碰触惊扰到了,严漠的眼皮抖了一抖,悄悄抬起了视线。没有孤傲,没有戾气,乃至连拒人于千里以外的冷酷现在都消逝不见,那双剪水也似的通透黑眸中,暴露了一抹模糊笑意。
这句话,比来他听过无数次,终究有了一说的机遇,以是荡子笑得舒心又舒畅,还带实在足的调侃意味。
严漠又笑了,这能够是他来到这人间,笑得最多的一日,他的笑容中多了几分傲然,几分记念:“天然标致,我乌衣门一战击溃了阔出的后军,杀敌两千不足,燃起的粮草映红了半壁青原。那是师尊最为高傲的一战,也是襄阳城破后,我们做出的最大一笔买卖。”
但是万物相生相克,阴噬蝉在苗疆没有天敌,远隔万里的极乐山中却恰好有一样相克的宝贝,生于火山颠顶,善于扶桑阳燧,先化蝶,后成蚕,名唤阳玉。阳玉蚕最喜吞食至恶毒物,也无需交合繁衍,唯靠食毒自体生新,端是奇特。
沈雁听不懂他说的这些,他不清楚甚么是乌衣门,甚么是襄阳城,也不晓得阔出的军队有何分歧,但是从这短短一句话中,他能听出鲜血的滋味,火焰的灼烧,能听出身边此人骨肉当中的高傲,因而他笑了,跟着严漠一同笑了出来:“难怪带着我也能安然落在谷底,怕是比冲下去杀千百人要轻易的多。”
扫了荡子一眼,严漠又笑了笑,淡薄的笑容也抹不净眼底模糊的戾气:“这具皮郛,应是姚浪的。”
俗话说,毒虫出没之处,百步以内必有解药,这话对于人间大多毒物都是至理,但是一些天材地宝却不包含在内。就像蚺婆炼蛊所用的阴噬蝉,生于苗疆天坑,集天下至阴至毒于一身,身如秋蝉,翅如钢刃,炼成蛊后还能惑控民气,放眼十万大山,怕也找不出一样能克它的物类。
皮郛是,人不是。这是个出乎料想的答案,一个不成能产生的故事,但是沈雁信了,因为唯有信他,才气解释清楚统统。
身形微微一闪,无影已拿在手中,严漠手腕一翻,间不容发再次挡住了雪蚕。从树枝换做宝剑,禁止之物强了何止百倍,但是撞在剑脊之上的蚕儿却无半点受损,反而忽的一弹,落在地上,再次扭解缆躯攻了过来,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中间沈雁还昏倒在地,本身材内气血也翻涌的短长,此时还真不是缠斗的时候,严漠身形急退两步,俄然躬身使剑尖一挑,肉虫便稳稳飞向不远处的一块石台上。这块大石不算平坦,被崖上滴落的雨水砸出了几处浅浅凹痕,蚕儿落的奇妙,恰好就跌入了此中之一,旋即就被无影兜头罩住。无影并不是把阔剑,但是两指宽窄还是有的,只是一瞬,蚕儿就被透明的薄刃封在了石隙之间。
看着面前之人衰弱又猎奇的模样,严漠笑了笑:“那不是‘一场’,大宋和金辽、蒙鞑对战百余载,生灵涂炭、江山残破,此乃国战,不成做数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