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三年[第1页/共2页]
瞿光才坐上肩舆回府,那头家里的管家就仓促迎了出来。
“等等,孟大人便要将账目上呈上去了?”户部尚书同瞿光是有友情的,如果这东西到了他手里自是没有题目,就怕一回身又莫名跑到御史台去了,明天这早就又要出色了,瞿光可不是没吃过这类暗亏。
“下官无事,谢尚书大人体贴。”
这一日,鸟语花香满园春|色,礼部尚书瞿光自御史台一出来便见前头来了一顶蓝帏小轿,他透过轿帘一瞥见对方,立时对轿夫挥手,还不待肩舆停下,便仓促忙忙地跨了出去,双手一拢,笑呵呵地给对方打号召。
二人同为一品,官阶一样,但瞿光都亲身来给本身施礼了,御史大人便也干脆受下了,连肩舆都懒得下了。
孟粟想起来了,太子的宗子不日就要满周岁,再看那礼单,所列项目繁多烦复,却没几样与皇孙有干系的,户部的人也是精怪,晓得孟粟为人呆板刚正,传闻上头另有左相罩着,虽不知真假,但是普通毒手的事儿就全爱丢给他。
孟粟猛地跳起,一把抓住来人问道:“那皇上的意义是?”
御史大人点点头:“这位鲁大人才进都察院没几日,眼看着本年的科举又在面前,试题还未选定,恰幸亏此时爆出了他揽权纳贿的案子,真是可惜了,瞿大人公然是明事理的,皇上也算是没有看错人。”
“那大人再看看,除了这法器之余,另有筑坛所用人力、建材……斋食的种类等等皆有偏差……”
“此次没钱也要拿钱出来啦!”一郎中道,“方才火线刚传来的动静,西北两州此次大捷,神武军往陈州助军两万,一同将南蛮人一举打出了千里以外,主将司朊重伤,怕是一两年内都不敢来犯了!”
瞧着对方渐渐行远,瞿光脸上的奉承立时便收了起来,眼中暴露不忿的神采。
“老爷,户部一早就派了人到府里,现下已是等了您好久了。”
孟粟却板着脸:“尚书大人可不能这么说,现在京内情势大人也晓得,前几年东县水患好轻易才止住了,却紧跟着便发作了疫病,自东边十二县起一起朝南伸展,一夜之间便伏尸百万,现在两年多畴昔了,外头却另有那么多百姓流浪失所恶疾缠身无家可归,国库虚空,救灾的钱一分都拿不出,要不是当年灵佛发起让大邺那么多官寺开仓救灾,又号令信徒捐衣捐物捐财捐药,怕是现在早不知变成如何无边天国的气象了,以是连皇上都说,要戒奢宁俭才是上道,户部的银子更该一分一厘算得清清楚楚,不能有半点差池,哪是尚书大人说得这般轻巧呢。”
瞿光内心满肚子的不顺,早前在御史台受了高进廷一肚子的气也倒算了,如何说也是前左相家的公子,虽说眼下也只是个侍御史,但人高公子但是高中以后在翰林院待了一年就被薛仪阳亲身点名带到的御史台,不看僧面看佛面,瞿光就算想清算他也不会是现在,但面前这个算甚么东西,不过是个刚从外县当了两年知县才进了京的六品小官,本身好耐烦地情愿同他说道两句对付对付,没想到现在反而让这崽子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真当他这个礼部尚书是假的了么?另有那三王也不知如何做事的,下了这么多次手都没把这厮拿下,命也真够硬的。
孟粟这才对劲了,把帐本重新归整后还不忘指出瞿光的错处。
“这时候您到御史台来不知有何贵干?”
“御史大人……”
一旁陪侍的家奴忍不住小声道:“大人,这姓薛的现在但是越来越狂了。”
“孟大人好细的心啊,你这话说的意义似在思疑礼部从浴佛法会中贪赃纳贿喽?”
同僚忙拉着一人问道:“这是何故?又有那里要花银子?”
轿帘动了动,不一会儿探出一张斯文漂亮的青年面庞来,见得瞿光,悠然一笑。
瞿光深深吸了口气,认命地下了轿往书房而去,本来的黑面在排闼而入时马上换上了和暖的笑意,目光在站在书案前的颀长青年手腕上的绷带略过,不由笑了笑。
管家苦脸:“户部主事,孟粟孟大人。”
“他能不狂吗,不过几年就从都察院副御史一跃而成了御史大夫,现在全部都城的错处都等着他薛仪阳来抓呢,你没瞧着每日上朝第一要事便是听新上任的御史大人带着他的爱将弹劾群臣吗,不过几个月,像鲁又芩如许因一点小偷小摸就被拉上马的官员已不知多少,连皇上都不敢管御史台的事,现在另有谁会来发言!”
瞿光眼皮跳了跳,硬生生地缓了脸上的不快,笑笑着伸脱手去:“方才本官未有看清,请孟大人再予本官些时候。”
孟粟身上还穿戴紫红的大邺官服,明显是直接从户部过来的,他自没有薛仪阳的那番客气,给瞿光行了个礼后便单刀直入。
话落却见户部尚书和两位侍郎带着下首几人哗啦啦地全涌了出去,边走边筹措着世人快快做清理盘点。
孟粟又道:“那边头的玉佛玉器等要问释门寺相请吗?是否需得奉告灵佛?”说与不说,这银子花消差得可不是一点点”
“不过……”孟粟话锋一转,“礼部这一月要出十几趟的错,银子老是收了还,还了又收,下官们自是责无旁贷,就是礼部连带要一道忙活未免太不划算了,以是便请尚书大人多担待担待。”这是嫌弃他们礼部没一个会算账的,老是给户部找费事呢,特别是给他孟粟。
瞿光连连点头,又把御史台大中至正明察秋毫的办事才气给好好地夸了一遍:“有薛大人坐守,又有像高大人如许的青年才俊跟从,大邺将来自是无可限量。”
瞿光呵呵一笑:“孟大人多虑了。”
薛仪阳耐烦地听他把话说完,这才点点头,阖上轿帘让轿夫起轿走了。
瞿光瞥了两眼,道:“的确有误,定是那些头眼昏花地搞错了数量,我让他们补齐就是。”
御史台卖力监察百官,先帝在时天然可谓是朝中第一大助力衙门,但是宗政帝即位后,很多府衙自不会如此面面俱到了,到背面的确形同虚设,但是没想到客岁薛仪阳下台后,瞿光都算不清本身这小半年到底跑了多少次御史台来为那些身歪影斜的官员擦屁股了,连这里地上有几块砖都将近记下了,恰好以高进廷为首的那批小毛崽子倒是软硬不吃,全部御史台竟只要薛仪阳还会勉强好声好气地和他多说几句,瞿光除了腆着脸多拍拍马屁临时真没别的体例了,一想到此,真是怄死的心都有了。
“宫中又要办宴?”
瞿光眉头皱起:“来的是谁?”
瞿光不由胸口一闷,就听管家道:“老爷,您要不去偏院躲一躲?”
同为主事的官员道:“你这是忘了啊,皇孙没几月便要至晬盘之日了,这些传闻都是皇后亲身制定的。”
边说孟粟边又拿出一堆的帐本给瞿光查对,看得这礼部尚书是两眼昏花,神采忽白忽红,都雅得很,想到还余一堆弹劾的烂摊子等着措置,因而干脆咬咬牙,将那些都一道批了,说是过几日便让礼部把钱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