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月待圆时 - 第22章 起意

第22章 起意[第1页/共2页]

便是这么冷着远着,又做足了端方不叫人挑刺,两个女人才不敢恃宠生娇要这要那:“两个女人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不说她们不敢开口要,就是两个姨娘也不敢闹,你去了一样夹着尾巴做人,何必去当这份差!”

她三趟五趟跑得殷勤,郑婆子立时觉出来了,晓得她是想着要回家的,还当是院子里头给的赏钱厚,葡萄又进了院子,把她的心也勾动了。

山上固然阴凉,蚊蝇也多,点了艾草熏蚊子,屋里的味儿并不好闻,开了窗户透气儿,石桂来的早,又在小厨房里当差,靠着窗的这一张床就归了她,她枕在枕头上,还特长指头在被子画圈。

才进别苑的时候,石桂只想着当差攒钱,赚些琐细好赎身,跟着挨了金雀的打,她想的是不进园子不揽事,攒钱赎身,到宋家人都来了,她想的是能进院子当上二等,攒钱攒人脉赎身出去。

石桂如果往两个女人的院子里头使使干劲,说不准就真出来了,一样从粗使做起,她这个缺儿还是肥差,必有人肯当的。

可这两位女人,年纪虽小却少有爱好,连投其所好这条路都难走,她探听了好久,除开说她们极度方,竟没有旁的了。

石桂本来不往上用力,既认准了,送到女人那边去的菜肴点心便是她跑腿,见了这两个女人几次,跟院子里的紫楼水芸熟谙起来。

余下里头,姨娘自个儿也是半个主子,钱姨娘说是放良了,也一样作不了自个儿的主,姚姨娘跟汪姨娘自家还是奴,更不必说,只看两位女人哪一名更得宠嬖性子更好,再往那里利用力。

香扣迷惑着扫她一眼,石桂把手上剥好的花生仁送到她手里,她咬着吃了又道:“再早两年,另有一个琉璃,也一样是放出去的。”

她说得这一句,有几个接口的:“可不是,必得是主子跟前有头脸的,那才管用,不但放出去,还能赐些安家银子,太太一根毛,也比我们的腰粗。”

一句多的话也未曾闻声,养的好似泥胎菩萨普通,小女人爱的一样不碰,除开存候抄经,就是对着南窗描花刺绣,连吃口也是一样平淡,她特地做上来的糖莲子,全叫几个小丫头们分了。

宋老太太那会儿信了佛道,就怕儿子年青轻没了是有甚么孽债要还,屋里置下小佛堂,宅里头另有一个静中观,住着女道尹灵,是专请回家里来的祈福打醮的。

外头当差的,非论是厨房还是洒扫,只主子记不起来,说配人就配人了,油水大,不能久留,还得往里头去,挣上个二等,攒下钱攒下友情,谋一谋前程。

宋家世代为官的,宋老太爷自个不说,宋老太太也是官女,出门的场面天然分歧,宋老太爷叫人轻车简从,不要越了规格去,可这一大师子出门,东西哪能少了,人手看着是够了,到用时才觉着紧。

姨娘院里头的没这个别面,太太屋里又实难出来,大少爷那边不谨慎就成了房里人,那就只要两位女人屋里还能利用力了,她此时得天时,只不晓得天时人和能不能凑到一块去。

豆蔻是大丫头,这个琉璃却不晓得是谁,不必石桂问,有不晓得的问上一声,香扣抓上一把瓜子递到她手里,让她帮着剥出仁来,自家一个个挑吃了:“琉璃姐姐是服侍着老太太的,到了年纪爹娘来求,老太太念着她这些年本份,身价银子也不要了,放出去嫁了个小买卖人,逢时过节还给老太太送东西来呢。”

两个女人一道落地,一处长大,叶氏没让两个姨娘沾过手,就交给奶母嬷嬷养着,到了年纪教规

小丫头们吵喧华闹,外头一声更鼓,便到了熄灯的时候,巡房的婆子们在门上敲两声,从速把屋里的油灯吹了,各自爬到床上去,缩在被里抬高了声儿窃保私语。

一句一句的探听,石桂内心渐渐画出一张表来,顶头的是豆蒄,她原是要出去的,还是风景嫁人,不知如何就成了妾,大太太给了豆蒄家一百两银子,放了良再当的妾。

石桂笑着应了,低下头把手上的绳索打了个结,翻过来串上线,就没有外院里头当差放出去的丫头,淡竹石菊说的,里头水分大了。

本来人少,郑婆子待她们非常疏松,这会儿却刮了她一眼,石桂这才想起来,她认了郑婆子当乳母,往那里去,自个儿说了还不算。

矩,又学些琴棋雅道,平日里只在叶氏跟宋老太太两个跟前,也跟着一道跪经抄经。

小小年纪就养得四平八稳,又不喜食荤腥,倒成了两个在家的小居士,常日里要菜也是素食居多,跟着的丫头俱都少言寡语,行端坐直,像是拿尺子比划量着养出来的。

如果只要这条路可走,那就得本身画出一条道来,得在主家跟前混个脸熟,有些人脉,平素差当得好,不特别不出头,再碰上丧事,放出去就是十有*的了。

两个女人屋里说不缺人手是假的,品官出行,船都有规格,吃水多重,能带多少东西多少人,都得看船的大小。

一面这么想一面拿眼儿打量她,石桂生得好,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样样标记,笑起来另有一边酒涡,如果养大了,也不比豆蔻差。

叶氏是个冷酷的人,人淡性子也淡,一年也笑不上几次,对着儿子也是一付模样,更别说对着两个庶出的女儿了,教养是一样不差的,可要说靠近,儿子都轮不着,也别说这两个不是她肚里出来的。

郑婆子内心转个弯,却不露了意义来,拍一拍她的手:“你想进院子,我替你设法,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乱闯,替我惹下祸来,看我管不管你。”

几个丫头各自叹一回,想着大丫头的风景,嚼了两瓣鲜菱,反提及夏至节里上头会赏甚个菜下来,又拉了石桂:“你在厨房,可得给我们留些好的。”

石桂这会儿想起本来高考填志愿来,有第一有第二,还得看看那里缺人,能上得去,既盘算了主张,便走最稳妥的门路,石桂探听了一肚子两个女人爱甚么不爱甚么,说怕当差犯了忌。

这么想着,深深叹一口气,现在五两银子,来的不难,光是太太赏的东西,约摸就能值上二三两,可那会儿倒是一家子的命,除了卖身别无体例。

可老太太的院子,是最难进的,她此时不过是小厨房里的粗使,跟了郑婆子才得些青睐,能捞着轻省差事,可要说进到老太太屋里,再不是件易事。

跟着就是琉璃,再背面另有两三个,香扣一面说一面叹,说宋家仁慈,换到别家,再没这么好的事儿。

这很多人都沾亲连旧,丝丝缕缕脱不开干系,不定走错一步就惹着了谁,石桂干脆拿出一张素帕子来,说是练绣,就在上头画上花花叶叶,缺胳膊少腿的画上圈圈,顶头的就是宋老太太,进她的屋子,最不轻易,可放出来的人按报酬看倒是最好的。

如许大的人家,石桂不信就只要一个豆蔻,她扯了笑又再问道:“除开钱姨娘,就没旁人了?”

另有一句郑婆子没说,桂花才多少年纪,要真跟着两个女孩儿发嫁,说不得就是房里人,一样是当房里人,还不如往大少爷那头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