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寄与陇头人[第2页/共2页]

我含笑道：“按太医开的方剂服药，已经好多了。这几日因病着，也未曾去看望娘娘，娘娘恕罪。”

只觉身后有人扶我一把，我转头，是信妃。她鬓上的银步摇被风吹的微微一抖。她抽回击去，面庞带笑，看向我：“朱紫可瞥见了。”

她闻身后有人唤，转头见是我，微微点头，让我起来。我环顾四周，笑道：“娘娘出门也不带着一两个侍婢。”

她虚扶我一把，我站起家。她神采被宫灯中的莹黄之光一照，显得更加端丽，方才的病容也消逝了。

细看她，眉似远山堆叠，腮如皓月莹雪，一笑，像春日里一泓山泉，清澈动听。我柔声答道：“嫔妾不知，想是打搅娘娘安寝了。”

羽香细想了会，答道：“宁嫔娘娘初入宫的时候，除了纯妃娘娘，便是最得皇上宠嬖的，还怀上了皇上的龙种。只可惜，那孩子不到五个月就没了。厥后这宁嫔娘娘垂垂的就失了皇宠。眼看着一同进宫时的荣嫔娘娘都封了贵嫔，宁嫔娘娘却还一向停在嫔位上。”羽香说到这顿了顿，持续说道：“但是，这宁嫔娘娘却仿佛不在乎皇宠，而皇上呢，虽说很少召宁嫔娘娘侍寝，却对她非常礼待。”

“不过举手之劳，朱紫不必放在心上。”信妃低头把身上披着的大氅樱襟系好。

“怎会。”宁嫔微微一笑，却略微有些勉强。我细看，这才发明她面上竟有些许哀伤，也不知为何。

“别说这么生分的话，”她牵起我的手，口中说道：“你病着，我本该去看你，只是怕你病中不肯见人。本日看你气色不错，也放心了。”

“江南无统统，聊赠一枝春。这是陆凯的《赠范晔》。”我接过下句，说道。

“我在这，不会打搅娘娘赏景吧？”她握住我的手，手掌微凉，我问道。

琼奴俯身笑道：“蜜斯，良药苦口。”

“即便折下，再悉心扶养，不过几日也是要枯萎干枯的。倒不如每日过来看看，反而悠长。”她透暴露伤感之态，眼圈也跟着红了，语气柔缓下来。

躺了几日，病虽日渐好转，但我神思愈发倦怠。这日用了晚膳，我便执意要出去逛逛。琼奴和羽香替我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肯放我出屋。因身子还病着，我也不走远，就只在启祥宫内逛逛。

“这位启晟大人姓孙，原是护国公之子，现在在九门提督任上。奴婢还密查到，这位孙大人当今住在京西报国寺旁的护国公老宅子里。”琼奴见我坐了起来，忙取软枕垫在我身后。

我沉吟一会，拖着病躯走到妆台前。拿过嫁妆盒，抽开底层夹间，取出块羊脂玉佩，交到琼奴手上：“这块玉佩是娘生前随身佩带的，孙大人与我娘既是故交，想来必是认得的。你且拿去，到时若孙大人不信，你就拿这块玉佩与他看。”

送宁嫔回殿，天气也不早了。我便和琼奴、羽香回琼华轩。常日里见宁嫔，在人前虽是平淡寡言，却不似本日这般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