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重渊以育鳞[第1页/共2页]
搬山将军梁纯生自接掌荒山派以来，恪守祖训，传授帮众搬山卸岭技艺和武功，且严令派众弟子不成骚扰百姓，只是以家传技艺打劫财产，如欲周遭百姓糊口不济，还会恩赐一二。半年之前，梁纯生出山探友，行至徐水地界，偶见一石碑，下水掘重渊以育鳞，不由大吃一惊。此碑形制古朴，虽已残破不全，亦是可见质地极佳，年代长远。
梁纯生超出池沼，回转店方，直至月余以后返回荒山派流派俱是无恙。孰料四月之前，突有所感，周身不畅，功力亦是不能提聚。派中鸡鸣堂主向来掌管医卜，默查脉息之下竟是瘴毒入体，又有地底空房长年封闭之郁浊之气。只是以毒并非何人炼制，是以并无专门解药可解，各式无法之下听言神农汤可解百毒，是以探查万一点踪迹。
梁纯生自怀中取出火折，火光当中细察动静。只见那流土入得此屋竟是直落向火线一深洞当中，火线倒是一条极窄甬道，顺势行去，约莫二十余丈倒是一道石门。开启门后自来石，梁纯生便是已入陵墓。
待百知子等四人行至殿中，嵇荣在殿门处点手唤来一名帮众，低声叮咛了几句，随即亦是进得殿来，拱手一礼，请百知子等在客位稍坐。约莫一盏茶时候，殿前传来脚步之声，领头之人瞬即步入殿中。
为首一人身形肥大，约莫只要五尺来高，此时乃是初春季候，虽是深山略寒，此人却已穿起了棉衣。面黄肌瘦，双目无光，嘴唇青紫，行走之间似有不适之态，摆布两侧各有一年青男人搀扶在旁。
只听那满面病容之人言道，“本座乃是荒山派掌门搬山将军梁纯生，顽石堂堂主嵇荣想必于先生已是见过，这三位亦是我派中三位堂主，巨松堂堂主康坤，掘地堂堂主韩先良，鸡鸣堂堂主褚玉秀。”百知子对荒山派虽是知之不详，然却总有一些印象，是以并不吃惊。一旁于妙儿倒是第一次传闻这奇特的花样，不由笑出声来，接言道，“这名号甚是风趣，那鸡鸣堂岂不是鸡鸣狗盗之堂了吗。”
百知子等四人不由齐向树顶望去，本来这巨松不但装点流派，却亦是荒山派之?望关隘，如此看来，这荒山派确亦故意机周到之辈。现在嵇荣已是伸出右手，做速客之势。百知子回顾望了一眼詹琪，遂即抢先行去。
嵇荣行至巨松之下，抬头向树顶之上言道，“哪位兄弟当值，向内通报一声，就讲百知子于玉申等四人台端光临。”树顶之上有人回声道，“是了，请嵇堂主入山。”
梁纯生双掌用力，石撅不住向外滑动，一方尺余洞口随之而现。他现在求生心切，瞬即钻入此中，洞外倒是乌黑一片。梁纯生继又燃着火折，见本身处身在极其狭小之空间以内，只得左敲右打，听得音声并不沉闷，足见周遭并非坚毅，是以运足功力击向石壁。此壁应手动开。外界已是落日西下。
以一缕青烟嵇荣为首，连同别的三人俱是深深一揖，这却使得百知子不由一愣。这本来欲挟制万一点之荒山派众却又为何前倨后恭。然见对方甚是有理，本身亦是不便冒昧，随即亦是拱手一揖，以示行礼，礼后两边落座。
巨松以内山道并不峻峭，亦不很长，行了约莫一箭之地，已至一座大殿之前，其形制貌似与三官庙相仿，殿前五级青石台阶，摆布各有一对石狮，此狮筋骨毕现，双目圆睁，一双前爪深市苗条，就连指尖五爪亦是逼真，想来一对石狮应是金代遗物。
梁纯生是以向本地世人刺探得知此石碑出自徐水向东十余里一片荒山池沼当中。只缘梁纯生自幼在荒山派习艺，对历代碑文出处知之甚详。此碑文乃是魏武帝曹操生前自行撰写，请名家勒石，只道百年以后将此碑立于陵墓以外石翁仲之旁。此事魏书记录甚祥。
来至荒山池沼之处，梁纯生观风定影，一到向东，山地倒也平常，不过极尽盘曲，然山脚之下倒是一片地盘，与周遭山势极其冒昧。且附近俱是顽石，此处湿滑地盘却又何来。思至此处，梁纯生不免心下犹疑。遂即顺手捡拾一方山石投向地盘中心，谁料此石瞬即不见，想是沉入土中。
进得殿内，只见殿中甚是宽广，最火线为一座三尺高台，俱是青石累成，白浆灌缝，台上一张桌案，案后一把交椅，想来此处乃是荒山派掌门所处之处。台下并排两列交椅，每张交椅之间摆放一茶几，此处既是堂主和荒山派部属所处之处。殿内四壁亦是列举两排多宝阁，其上摆设杯瓶玉石等器物。
梁纯生摸索至石屋斜坡之下，陡觉流土有下贱之势，猜想石屋当中必有空间，非如此这流土又流向那边。是故不再踌躇，亦是跟着流土滑行而下。石屋之下空间甚是宽广，梁纯生落入此中瞬即展开双目，解了屏气之法，只觉此处似有气味活动。
梁纯生现在方知此乃池沼之地，如堕入此中自是性命不保。然池沼火线倒是约莫十余尊石人石像，这岂不就是石翁仲吗。猜想陵墓就在面前，梁纯生岂会入宝山白手而归。是以他在池沼之畔伸手探查，这地盘并非滑不留手，倒是略有泥泞罢了。
荒山派流派地点并非荒山野岭，反倒是林木葱茏，遮天蔽日。詹琪等一行人跟从一缕青烟嵇荣向山熟行了约莫半个时候，方才瞥见一道流派。摆布两侧各有三株巨松，高约五丈不足，中间貌似砍去了几株树木，才成了一条通道。
池沼当中穿行甚是困难，梁纯生闭住气味已有两刻不足，身形极其怠倦。然现在上天无路，只可求得这上天有门。随即又向那石屋之处钻去。这石屋制作甚是精美，两侧斜坡将池沼分流而去，是以斜坡之下并无流土。那一声闷响倒是流派敞开之声。
孰料陵墓当中并未见黄肠题凑，殉葬珠宝等物，只是空空如也一座石室。梁纯生逡巡已过，方知此处还是曹操七十二疑冢之一。然原路已段，如何返回空中，却又难堪起来。幸亏他多年研习本派秘录，晓得造陵之人俱会留得前程。是以细心看望室中各处，终在南侧犄角寻得一方一尺长宽之石撅，震惊之下，略有所动。
此人身后三人倒是气度轩昂，俱是身高八尺，浓眉阔目，走路生风。待领头一人步上青石台阶，在桌案以后坐定，方才在台下交椅主位之前站立。只听那满面病容之人开言道，“闻知百知子于先生到此，本座本应迎候于迎客松之处，然病体沉重，故意有力，就请几位堂主代为赔罪吧。”
梁纯生落在池沼以内，满身下沉，顷刻间竟是溺毙之灾。幸亏他自幼习学荒山派武学，此派出身盗墓，是以对这气味学问极其在乎。是以，梁纯生落至池沼以内已运起闭气之法，猜想在此中忍得一时半刻自是无虞。
“休得无礼，小孩子家休得插言。”百知子猜想这荒山派本欲劫夺万一点母女，现在切不成因了一两句戏言节外生枝，是以大声呵叱于妙儿，那于妙儿亦是并不在乎，只是吐了吐舌头，不再出声。想来此女必是活泼好动，直来直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