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页/共2页]

江春材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不忍之色，“我们村此次实在是荣幸，其别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啰！”

哀痛的情感很快在人群中漫延开来，大人孩子都跟着“呜呜”地哭了起来，分歧于方才的惊骇，此次是因为悲，是因为痛，是故里被毁无家可归的哀思。

临窗的书案上放着砚台，铺着宣纸，砚台中磨好了墨，宣纸上题好了诗名——《雨后中庭》。

虽不知将来会如何，乃至连下一脚往哪儿迈都不肯定，但起码他们想要活下去，不必轰轰烈烈，不必有多么弘远的抱负，只要这么一分钟接着一分钟地活下去，就好。

寨子里的人腿软地蹲在地上，紧紧抓住近旁的树根、抱住大石，一个孩子大哭起来，其他孩子也跟着扯着嗓子哭，有些大人也吓得瑟瑟颤栗。

他咧开嘴，跑到小宝跟前，毫不避讳地牵上对方的小手，“小宝，他们都去河边看捉鱼了，我们也去吧！”

苏云起不放心肠跟在前面。

江逸憨憨一笑，说：“哪有那么夸大？”

江逸这才重视到，可不是，都成地上河了——水位比河岸都高出来将近一米，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都没泄下去，如果没这道堤坝拦着，别的不说，村里那些刚种下去的种子必定得遭殃。

不晓得是谁第一个鼓起勇气从地上站起来，不晓得是谁第一个呼喊出声：“山沟被石头埋上了，寨子回不了了！”

丁雷张张嘴，还要再说甚么，于婆婆却抬起眼皮，淡淡地说道：“打打杀杀的日子我是过够了，我甘愿守着大壮窝在这山沟里啃野菜，也不想我的儿子、孙子被人骂是山贼、歹人。”

江池宴扶着自家朋友的身子，又隔着窗子看了看一边肆意地笑着一边在水中奔驰的儿子，无声地笑了——能让这两小我如此高兴，哪怕一辈子都作不出诗来，也值了。

本来狭长的谷地现在全数被沙石袒护起来，寨口的木台，谷地深处一个挨一个的土坯房，屋檐下晾晒的外相和菌子，全都不见了。

雨停了以后，江逸带头换上短褐，把裤腿挽起来在院子里踩水。

小宝眨眨眼，“捉鱼？”

“我也去，逸哥！”

苏白生替他换了张纸，淡笑道：“诗名改一下吧，《雨后杂兴》，抑过《乡间童趣》，岂不更好？”

不知甚么时候，雨垂垂小了，劈面的山谷也停止了轰鸣，四周的风景变得清楚起来。

但是，看到此情此景后，江池宴提着笑愣在那边，方才的诗兴一下子就没了。

谭小山啪嗒啪嗒地跑过来，在一群小孩子中一眼就锁定了小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