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游戏竞技 - 穿越来做女丞相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元象关头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元象关头[第1页/共2页]

徐宝猜疑地看了看那辆马车,又看了看徐掌柜,道:“你晓得端方,这元象关可不是甚么人都能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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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余冷静地扫了一眼仍然不知倦怠扬蹄高呼的马儿,又看向半敞的车门,内里是厚重的棉布车帘,毫不包涵地隔断了他的视野。

那保镳脊背向外着地,痛得伸直起家体,头正巧地砸在那辆马车的车轮上,抖落大片尘沙,也惊了拉车的马儿。

“呸,”巡检徐宝吐出一口杂了泥沙的唾沫,抱怨道:“大过年的,连北狄的蛮子都歇了,老天爷真不开眼,偏捡这时候下雪。”

但元象关不是北郢,元象关的守卒也并不是北郢城手无寸铁的布衣。

高天之上,日正当中,雪片零寥落落地飘撒,多数尚未落地便溶解无踪。

新年欢愉啊大师!

“想是徐掌柜没来得及讲,”那锦衣卫略低了低头,又扬起来,笑容仍然和暖如东风,“劳烦兄弟通报丁大人,就说新任石州府同知--”

徐宝对劲地捏了捏,随口应道:“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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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掌柜故作矜持地一笑,低声道:“老朽这位仇人身份贵重,现在车内憩息,徐把总若信得过老朽,就放我等出来。若信不过老朽--”

打头的是常常在关内关外来往的商贩,姓徐,和徐宝是本家,或许另有那么一点亲戚干系,不管是真是假,徐宝往怀里捞钱的时候可半点没有打扣头。

那戴熊皮风帽的小兵神采冷肃,仿佛周遭产生的统统都映不进他颀长的眼眸里,他只是径直走到那辆与众分歧的马车前,蓦地刹住脚。

他扬了扬下巴,那戴熊皮风帽的小兵抢先出列,领着五个守门卒如狼似虎地扑向马车。车队的保镳想要禁止,被他窝心一脚,竟把条七尺大汉踹飞了出去!

巡检是九品官,把总倒是正七品,徐掌柜双管齐下,嘴上恭维徐宝,手上又悄悄塞畴昔一包银子。

“嘘,”他用一根食指竖在唇间,笑微微隧道,“她这几天都没睡好,好不轻易阖眼,别吵醒了她。”

常余在那锦衣卫身上嗅到了锈味,那是经过鲜血和汗液浸泡过的兵戈味道,是久战余生的老兵特有的味道。

车队不大不小,不长不短,不过二十来小我,五辆马车,延展出十余丈。

徐宝远远瞥见那身金色蟒服,暗道倒霉,又上了老狐狸的当。他乜斜着眼睨向徐掌柜,心知后者是不忿他割肉割得太狠,想借锦衣卫的势让他尴尬。他记下来转头找老头儿算账,清了清喉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在北郢那些盘曲如迷宫的巷道里,“锦衣卫”成了恐吓小孩儿的最新最有效的名头,百姓视他们如仇寇,恨他们入骨,畏他们如虎。

剥皮削骨,脸孔全非。

“徐掌柜,”徐宝两边嘴角往上扯,皮笑肉不笑地往门洞内一杵,身后齐刷刷排了整队守门卒,“过年也没消停啊?甭嫌小弟罗嗦,看在本家的份儿上至心劝你一句:钱是嫌不完的。”

徐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长年驰驱繁忙,早早地白了满头,脸上的皱纹也刀劈斧斫普通深切。他朝徐宝熟不拘礼地拱了拱手,笑道:“徐把总金玉良言,老朽受教了。此番赶在新年上路,运货倒是其次,实是为了报恩。”

“--杨无端到了。”

他在内心冷静计数,数到十,车门开了。

他底子没操心听徐宝的抱怨,而是眯起两只眼睛,鹰隼般锋利的目光投向元象关南面的大道。

“咴--”两匹牝马此起彼落地扬蹄嘶叫,车身被它们带得高低闲逛,车队的别的马儿也跟着骚动不安,世人一面慌镇静张地安抚,一面惶恐地偷看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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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历元和十三年元月月朔,新一年的第一天,一阵枯燥的风裹胁着雪片从元象关头吼怒而过,扑向瓦蓝色一望无垠的天空。元象关头的守军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偶尔昂首向上望,高天深处装点着小小的斑点,倒是一只雄鹰伸展开丈许长的翅膀,不疾不徐地盘旋巡查属于它的范畴。

他说话间转过身,引着徐宝去看车队中心的一辆马车。与别的被风沙残虐过的货运马车比拟,那辆车洁净得不成思议,除了车轮上厚重的泥壳,全部玄色车厢在日头下亮锃锃的反光,就像刚在城内落拓地跑了一圈,仅仅均匀地覆盖着一层薄尘。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敢出声,那戴熊皮风帽的小兵目不转睫地盯住车厢,耳朵却灵敏地汇集着围观诸人的呼吸、心跳、乃至因惊骇而不自发地吞咽。

阿谁是二十来岁的年青人,豪气勃勃,一双深褐色的眼瞳在阳光底下闪现半透明,又透出几分温文。他的长相在女人眼中或许算不上俊美,在男人看来倒是开朗亲热,值得订交。更首要的是,他有一种同类的气味。

实在他步速并不快,但不知如何就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留步时也毫无预警,上半身还微微前倾,便像是硬生生地在绝壁边沿勒住马缰。

他用心拖长调子欲言又止,徐宝公然受激,横着眼道:“他就是皇亲国戚,想打我这儿过也得验明正身!”

统统人先看清一身暗金色的蟒服,仅仅瞥见这件衣服,这张皮,已经吓得他们双股战战,恨不能当场跪倒。

他站在马车前,右手仿佛随便地搭在腰间的刀柄上,从脖子到脊背到腰至小腿却绷得紧紧的,仿佛一杆笔挺的标枪。不消他号召,别的五名守门卒默契地散开来,呈二二一的品字状包抄了马车。

那小兵长着一张窄长脸,两边颧骨凸起,两只眼睛也颀长,衬着薄薄的嘴唇,浅淡的眉色发色,给人一种极不舒畅的刻薄感。

锦衣卫批示使狄更斯亲身领队在北郢城内旋风般来去,推平了鹿鸣楼,剿空了国子监,襄城伯阖府老幼十足下入昭狱,东华门前参与叩阍的墨客一个也没能返来……那段风声鹤唳的日子,不但北郢最胆小地痞的长幼爷们儿谈锦衣卫色变,乃至听到那暴雷普通的马蹄声,沿街的店铺都要吓得提早上好门板。

他身后跟着一名小兵,穿了一身补丁叠补丁的号褂子,头上却端端方正地戴着顶油光水滑的熊皮风帽,还缀了个素金顶子,乍看去不像端朝的守卒,倒像北狄的千户。

“是,”徐掌柜垂下眼皮,盯着徐宝将那包鼓囊囊的银两揣进怀里,感喟道,“老朽受人大恩,仇人要赶在年前到达元象关,老朽天然不能推委。不成想路途颠簸,到底还是晚了一天。”

“元象关守卒常余,”那戴熊皮风帽的小兵开口道,每一个字仍然像是淬火沥血般历经千辛万苦才迸出来,“不知车内是哪位朱紫?”

那锦衣卫仿佛有些惊奇地眨了眨眼,旋即瞥向徐掌柜。隔这么老远间隔,他乃至笑容未减,徐宝却目睹着徐掌柜打了个寒噤,那张方才还气定神闲的老脸刷一声变得惨白。

或许是发觉他冷厉的神采有所松动,那锦衣卫微微一笑,他笑起来和顺敦诚,极富传染力,便如同关内春季才有的不刮裂脸皮的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