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上加霜[第2页/共2页]

那人是玉娘，父亲的小妾，府里的人都称她玉姨娘。

两人谈了一个多时候，大舅兄摔破了一套甜白瓷的茶具，气冲冲地出门，到灵堂待了两刻钟。

玉娘拿帕子将眼泪擦了，劝道：“女人若真挂着那三个丫头，就该早早养好身子，早日将她们放出来。”

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慈安堂。

声音不算熟谙，却包含着令人没法忽视的欣喜。

宋青葙顿生惭愧，只听玉娘又道：“武康侯府的二奶奶遣人来看过女人。”回春堂的大夫就是她给请的，看过老太太后又给三女人诊了脉。不然宋家的人哪会想起三女人？

玉娘红着脸，半是害臊半是娇怯，声若蚊蚋，“玉娘今后定经心尽意地奉侍二爷与姐姐。”

玉娘哽咽着，泪水扑簌簌流下来，“女人别这么说，是我害了二奶奶和二爷，要不是我，二奶奶不会投湖，二爷也不会抱病，我就是一辈子给女人作牛作马也赎不完我的罪孽……”

她循名誉去，一张娇弱美好的脸在视野里渐渐清楚起来。

宋青葙神情一黯，体贴肠问：“祖母可好些了？”

老太太不顾宋二爷的反对，给了娘家嫂子五十两银子算做聘礼，玉娘以姨娘的身份留在宋家。

透过薄薄的窗纱，看到付氏婀娜的身影隐在满天飞舞的桃花里，许妈妈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正要追出去，却听“当啷”一声脆响，祖母手拍桌子，带倒了茶盅。

“快酉时了，昨儿女人跪得太久撑不住晕畴昔了，老太太让人送过来的，还特地请大夫诊了脉。”玉娘拔下头上的银簪拨了拨烛芯，屋里顿时敞亮了很多。

林氏不信她，可祖母是亲眼看着她长大的，应当明白她的品性。

“姨娘，药好了。”丫环双手端着托盘快步走了出去。

听到祖母的话，付氏笑得前仰后合，发髻上凤钗口中衔着的串珠一摇一荡，衬着她的脸晶莹津润，明丽素净。她凝神望着二爷，轻声问：“元吉，你是要休了我么？”

“醒了，回春堂的大夫来扎得针，只是精力还不好，需求静养些日子。”

宋青葙垂眸，黯然分开。

她用力眨眨眼，听到身边有人长透了口气，“女人，您可算醒了。”

看来老太太的身子真是不好了，怕对峙不到三月，迟误宋青莼，是以才说要提早。

二爷拉着付氏的手，柔声道：“就晓得你最能谅解我，我安排好了很快就去陪你。”

“去母留子？！”二爷惊得目瞪口呆，“付溪，你向来胸怀宽广仁慈漂亮，怎会变得如此暴虐？”

这话，玉娘却咽在肚子里没说。

桔黄色的光暖和喧闹，轻柔地打在宋青葙脸上，黑亮的睫毛密密地散开，遮住了那双夙来沉寂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