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炉前传 第十七章 (推背图) 千年早预尺图中[第2页/共4页]
前面的十八象谶是:天下之母,金刀伏兔,三八之年,治安稳固。图象是一素衣女子坐在中庭,神态安然,裙下伏着一头慵懒小犬。此象也是未解之象。颂词写的也甚隐晦:水旱频繁不是灾,力扶幼主坐灵台,朝中又见钗光照,宇内承平气象开。二十一象更是古怪,两人身着龙袍同在前行走,一人跟在身后,苏员外一见,顿时一惊,心道:“这不是同朝两帝么?如何得了!”江山只得一主,山林仅容一虎,如此画面似在点出一朝两主,那难道天下大乱?天下之事如何决计?心中迷惑,看配文,谶:空厥宫中,雪深三尺,吁嘘元下,南辕北辙。颂:妖氛未靖不康宁,北扫烽烟望帝京,异姓立朝终国位,卜世三六又难行。这象古怪莫名,他那里猜想获得,绞尽了脑汁也理不出一个眉目来,只得作罢了。
顺手再翻,见第十七象配图为两人相对,一人身着龙袍立在河边,对岸之人向他作揖。谶说:声赫赫,兵戈息,扫边气,奠邦邑。颂上却写着:天子亲征乍渡河,欢声百里起歌颂,运筹另有完整女,奏得奇功在媾和。这图文搭配倒妙,上面却没详细讲明了,那讲明之人只写道:当是其事未到,不知其详。
老头儿欣喜非常,坐在床上,一时长吸,一时咦气,一时振声长叫,一时屏息不语,各种怪诞不经行动,如若顽童。也难怪他如此镇静,困扰数十年的沉痼一朝得去,便似给他移去了镇在胸口的大石,周身通泰,喘气镇静,轻松快意之处,委实美好非常。
苏员外将胡不为尊在上座,向同桌人夸奖他的医术。满座十余人无不心生敬佩,口称胡神医,纷繁向他举杯邀酒。这窖藏数十年的汾酒又香又烈,清澈醇厚,劲力极大。胡不为量浅,被几位邀来的尊客轮次劝饮,只未几时便已眼皮发涩,几次点头了。苏步雨安排使婢搀到配房睡去了,一夜不提。
捡了起来,瞥见褐色的封皮上三个鲜红古篆 “推背图”。本来是本身前些日子置在手边研读的书籍。这推背图乃当朝禁书,相传乃唐人李淳风所撰,预言自唐今后千年之事。书中图文并茂,每预一事,都配上一图一谶一颂。这李淳风也是个传奇之人,自幼便有才名,后学了阴阳观星之术,善断未发之事。当朝统统术师无出其右。都称他预言事件时,有鬼神襄助。这推背图的来源倒也成心机,传说一日李淳风在观星台等人,偶尔兴发,当下照着星象,掐指推算。共算出后延千年的事件六十象。还要再算时,所等之人来到,在他后背推了一把,终究愣住了。归去后便记下了当时所推之象。便是这本《推背图》的由来。当朝以妖惑世报酬由,制止书籍畅通。但苏员外央人奥妙拿来一本细加参详后,见所预谶语与天下已发之事竟然无不符合,未有讹夺,其推断论述之准,当真令人赞叹。他已知这本乃是千古奇书,内含天下千年气运。便不时袖在手中,闲暇时考虑感慨一番。
旁人晓得苏老爷忧?后,也都为他感喟。均说如此可贵好人,如果就此断了卷烟,当真是老天爷瞎掉眼睛了。谁知天意昭昭,一点不漏。苏员外过完五十寿辰,听了人劝,又纳了一房小妾返来。新婚两月,银枝便即有喜了,传了城中名医来诊,都向他道贺,说怀的是个公子。公然,十月怀胎一朝临蓐,生了一个白胖的小子来。把个苏员外喜得又哭又笑,发了令出去,从门向外走五百步,只要遇见人,俱赠给三钱银子封赏。
眼下公子已出世三天,请了三个奶妈六个使女来服侍他们母子,眼下都在房中安设。苏员表面情镇静,人也显得年青。本日早夙起来,到房中看过了孩子,便踱出院门看下人繁忙,口中只吟着一句诗:自古梧桐伴凄雨,守得凤凰频传声。
屋中世人见这孩子灵巧讨人爱好,俱为所感,都浅笑起来。
世人围在厅上说话,颂词如潮,把胡不为捧成医仙下凡,神医再生。马屁清脆动听之极,把胡不为喜得抓头挠腮,迟疑满志,笑得嘴再合不拢来。要知这一干人都是在宦海上混熟了的,巴结吹嘘之词最是特长,这拍马之道,在官家行来更是大有讲究,比之官方俗气的直白不知要通俗隐晦多少倍。常在浅显话中,蕴非常出色,顺说直下,天然得圆。一字一句,听来都似至心所出,实在地点。莫说是胡不为这等没见过大世面的。便是都城中无数皇亲官宦,多少聪明聪明之人,向来也不能辨得内里的真假。
讲明却讲解是唐昭宗时黄巢反叛,天下涂炭,公然是死伤无数天下飞血。草头人出, ‘黄’字不恰是草头么!唐宗姓李,被黄巢搅乱国度,纲常艰巨,当得 ‘一树李花都暗澹’考语,后黄巢余党尽被捕杀,却又合 ‘不幸巢覆亦成空’之词了。细细想来,已发之事与书秘闻印,公然若合符节。神妙之处当真令人赞叹。
胡炭早饿得短长,当下被一个强大乳娘抱入怀中了,埋头大吸。两只手掌抱着临时母亲的巨大**,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四周看人。那奶娘看他生得敬爱,不由浅笑起来,小孩儿吮吸乳头,乳汁澎湃而出,便激起了她的母性,见这小小婴儿极其可喜,忍不住低头下来,在他乌黑细嫩的面庞上亲了一下,笑道:“乖孩子,渐渐吃,不会有人抢你的!”胡炭见这妇人对他甚是亲和慈爱,仿佛很有知觉,嘴含乳头,却停息了吮动,张一双眼睛定定看她,又向上伸一只手,五只小小如虫的手指兰花普通展开,悄悄摆动,仿佛要抚摩她的面庞。奶娘明知这小小婴孩尚不知事,但见他如此行动,好象也晓得本身对他好一样,不由打动。向他微微一笑,逗他:“乖孩子,笑一笑――来,笑一笑――”哪知胡炭当真听话,松开乳头,冲她甜甜一笑,小小脸庞上光辉之极。那妇人不猜想这孩子当真会笑,喜极而呼:“啊!他会笑!大师看啊,这孩子真会笑呢!”
在桌上放开宣纸,拿金兽纸镇镇好了边角,磨松烟墨,掂一管极品羊毫,笔走龙蛇,字蕴丰腴,在白纸上写下早间想的两句诗来,半晌后书完,负手细看那字,当真是肥时若懒云堆拥,枯时若长河断流,笔断意连,字字珠玑。雍容朴重之处,深切他繁华要赫身份,飞扬跳脱之意,又吻刻下高兴之情,深得字趣融会精义。
房门 ‘吱呀!’一声开了,苏员外走了出来,看见面前一个衣衫朴实的中年男人,胸前驮着一个小小孩童。却面熟得紧。当下抱拳一礼,道:“鄙人便是苏步雨,敢问先生是……”那胡先生脸孔暖和,看来约有三十高低年纪,细看下倒颇漂亮。却见他微微一笑,道:“鄙人姓胡,汾州人士,传闻苏员外克日喜得贵子,特地过来道贺的,并奉上定神灵符两张,觉得贺仪。”说着,腾脱手来,从袖中抽出两张盖了朱砂大印的鲜黄符纸递上。苏员外接过了,见上面扭扭曲曲书画数字,辨认之下,只认得一个 ‘神’字和一个 ‘令’字。当下拱手谢了,笑道:“可贵先生美意了,多谢先生赠符之意。”心中却大不觉得然。也不知此人是那里来,但看他这般装束,也不是甚么短长人物,书画的黄符只怕跟小鬼所画普通全无效验,只是对方一番美意,这大要工夫当然得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