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炉前传 第十八章 （奇事）离奇当有出源处[第1页/共7页]

不容他再转动机，伤害已经逼近。蜈蚣精甚是爱妻，听了刘老爷一句粉碎性极大的言语，立时倒头转向，疾向胡不为行来，目光灼灼，刀牙大张。

俟他筋骨尽酥，直欲睡去之时，两个年青女子更撤除亵衣，光亮溜溜一左一右躺下，玉臂舒卷抱住他，在耳边吐气如兰。胡不为顿时吓醒。身侧两个美人不着一缕，眉画远山长，星眸云中幽。酥胸纤腹，小巧肚脐，妙处闪现。胡不为面上涨得通红，也觉动兴。老婆赵氏自有身时起，二人已不叙伉俪事，他当了长发和尚已经一年不足，当此良宵酒后，艳女勾引，一时哪易把持的住？要紧当儿，想起妻室来，心中暗念：“莫要负了她！莫要负了她！”面上斯须数变，心念挣扎不决。

靠近看了，却见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生的甚是仙颜，娥眉清秀，睫毛极长。却不知这瘦子是如何生出来的，与他浑没半分类似之处。只怕是个绿帽子也未可知。当下不暇细思，将刘蜜斯半扶起来，把一盏符水灌入她的樱桃小口中。看着符水堪堪饮净，不猜想，此时惊变突生！

这肥胖刘老爷公然言出必践，这一天里，只跟胡不为侃些江湖趣事，四方见闻。他是个极好听众，常常带出话头，便任胡不为口沫横飞谈将下去，听胡不为吹嘘过往故事，惊险处扬眉睁目，连连感慨，听到悲惨处又点头感喟，状甚凄然。间插一两句考语疑问，逗的胡不为直欲罄尽平生所知，与这个知音细说分教。

哪知那贼行动快极，刀刃堪堪及体，蓦地化作一团黑风，迅疾无伦的闪出圈外，一拳一个，顿时将四名武客打得飞开数丈。

趁这当口，胡不为连跑十余步，转头看时，不由心头大震。空中一头粗如人臂的青色大龙围着蜈蚣回旋，身侧青光如莹，地上的灯火一时失容。花圃表里，一片青光覆盖。这龙却早不是先前见到的那条藐小恍惚之物，现在粗长了三四倍，髯须拂拂，虎伥宛然。身上的鳞片清楚可辨。它围着蜈蚣不住翻动，却不将之击死。蜈蚣便跟僵住了普通，长起半身，毛足不动，一对锋利的刀腭却大张着，与青龙对侍。

那白须老者喝一声：“好青龙！”声音未消，但听一阵沙哑悲鸣， ‘啪啪’的密响爆豆般传来，场中的蜈蚣节甲断裂，被青龙环飞斫斩成数十块，每块都连着摆布两足，落到地上不住折动。青龙杀完，自隐息归去，再不出来。

他走到床边站住了，刘老爷却不靠近，离床数尺，道：“烦费心医翻开被子，便见症状。”胡不为哪想到此中古怪，依言揭被一看，哇的大呼一声，急振手臂，腾腾后退几步，将前面的茶桌压的翻倒了。

本来他和刘老爷才跑出去不久，楼下的两名奶妈便听到楼上惊叫，刘蜜斯叫道：“呀！我的衣衫呢？！人都到哪去了？吴妈！成妈！翠儿！”那丫头在楼上不开口的叫奶妈丫环。两人均惊奇不定。蜜斯自抱病后便不再复苏来，便是复苏，也只会抓人咬人，神态倒是不复苏的。眼下她竟然会叫喊下人，莫非倒是已病愈了？惊奇之下，吴妈大了胆量在楼下回她：“蜜斯，我们在楼下呢，你要做甚么？”却见窗户猛的翻开了，蜜斯用棉被裹了身子，临窗喊道：“我的衣衫呢？你们都干吗去了，屋里一小我也没有！我肚子好饿！帮我弄些粥饭来。”两名妇人是自小喂她奶，看着她长大的，一贯当作本身女儿对待，见她吐字清楚，说话清楚，哪还顾甚么伤害，喜不自禁上去看她，却见蜜斯周身高低俱都无缺如初，身上很多可怖色采和虫足都已消尽了。当下脚不沾地，叫丫环仆妇来服侍，并四周报喜。而刘老爷和胡不为在书房偏院中，以是竟是晓得动静最晚的。

胡不为渐渐踱步出来，闻见浓厚的药草气味，不由皱了皱眉。屋中几面窗都闭的紧紧的，糊上了黄纸。药味发散不去，熏人欲呛。正在转看，却听刘老爷说道：“神医，请移步过来看看！”

叫声响了有半刻时候，门外两人坐倒在墙下，拧眉捂耳，难过欲死。少停，见声止了，那刘老爷脸上肥肉抽*动，结结巴巴说道：“叫……叫……叫的便是……便是小女……女……了。”叫的这般凄厉，这还算是人吗？胡不为心中暗叫。沉寂下听来，两民气脏都扑扑扑扑跳动，比往时快了何只数倍？他莫名其妙之下又卷入这般诡异可骇之事来，当下悔得肠子都青了，直恨本身耳根子软，正自怨自艾间，瞥见刘老爷渐渐走前，推开了门。

刘老爷满面惊奇，问道：“西京如此处所，皇气昭昭，会有甚么邪祟来反叛？”胡不为点头不答，只道：“鄙人也没甚么掌控，唉，这般症状是我初次得见，我就尽我所能吧，若能救转，是老爷和蜜斯的福分深厚，若不能，还望老爷另选高超。”说着，也不等他答话，自取了一张符，和茶烧了，靠近床去给刘蜜斯喂吃。

那倒是胡不为掉落在地上的玉牌，客岁除夕时单嫣从几名黑衣人身上搜来的。

这话听来，胡不为更是脑袋一炸，他平生最惧的，便是这 ‘咬人’一词。当初犯查差点就要咬上他脖子，过后想来，常常惊惧，总感觉脖子痒痒麻麻，甚不受用。眼下传闻这个红眼百足的女子还会咬人，那里再想到其他，点头摆身，不住挣扎，却如何也摆脱不开。

这下子刘老爷再也无辞，见那妖怪又爬近数分，仓猝又叫：“我不晓得！我不晓得！”孔殷之下，便溺失禁。顿时臭气熏来，倒苦了身下的高师爷，闻得一股芬芳的粪气，酸臭不成当，待要掩鼻却哪能够，不住努嘴喷息，伸脖闭眼，直恨不得鼻子再长几分，好放到一边遁藏。也无怪刘老爷如此不堪惊吓，他平生养尊处优，何曾遇过这等可骇严峻之事，没当场吓死，已是天大造化了。

胡不为懵懵懂懂，哪知他们在干甚么事。老者见他仍凭墙立着，毫无禁止焦心之意，甚觉奇特，把丹拿好了，转头问道：“我拿走内丹了，你如何不劝止我？！”胡不为见问， ‘啊！’的一声，道：“内丹？拿……拿去好了，我干么要劝止？”老者奇道：“你不想要？法力这般……这般……嘿！你不想吃来补强一些么？”他原要说 ‘你法力这般寒微，莫非不想吃来补强一些么？’到底及时刹住了，没作伤人之言。见胡不为睁眼不语，转眼又自恍然，笑道：“我明白了，你们门派不准取这内丹，嘿嘿！嘿嘿！这般陈腐端方，倒便宜老夫了，哈哈哈哈。”抬头大笑，携着那小女童的手就要拜别，一转眼间，看到地上落着一物，红色温润，又 ‘咦！’的一声，顿住了步，走去捡起几次打量。

这一声叫何其可骇，如死蛙将毙之声，如老鸦哀鸣之声，沙哑异化锋利，刺耳又兼腻人，凹凸起落处，完整不类人声。胡不为面色白成宣纸，浑身寒毛倒竖。心中似有万千光滑蹦跳之物钻入。这般感受，打死他都不肯再听第二遭了。幸亏心中早有防备，若教普通人，在静夜里听到，便不给当场吓死，也必神态被夺，谵妄庞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