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第1页/共3页]
元哥儿这会还小呢,也不过只能爬几下罢了,实在跟钊哥儿玩不到一起去。不过钊哥儿倒是个好脾气,且他在府里也没个玩伴,铭哥儿身子弱,也不常出来,现在乍见了元哥儿虎头虎脑的,又比他小,只感觉风趣儿,当真脱了鞋子爬上床拿玉连环逗他玩起来。
晋王妃的神采确切比刚受伤那会儿强很多了,不再是白得发青发乌的色彩,但若说面色红润却也实在勉强,不过是比蜡黄略好些罢了。那点儿赤色,实在是气候垂垂热了起来,她这屋子里又不敢见风,捂出来的一点儿红色罢了。想来这些话,来探病的人都说过,晋王妃也就笑了笑,带着几分了然隧道:“是比过年的时候强多了。”
顾嫣然神采微微有些惨白:“陛下说,因嫉生恨,诬告旧主,当即赐了白绫,就在偏殿里绞杀,弃尸乱葬岗,觉得背主者戒。”固然谢宛娘肚子里另有一个孩子,但天子也没有讲究好生之德,直接便将人措置了。
孟瑾笑着应了,也不消乳娘,亲身抱了钊哥儿,将顾嫣然送出来。顾嫣然看那乳娘落在背面,便低声道:“表姐可好?”
孟家天然是不闻不问。本年有秋闱,孟珩要了局了,孟家高低都以他闭门读书为重,赏花宴甚么的,若不是因着另有个孟玫已经十三岁,就是一处也不插手,林氏也不觉得意的。
进了夏季,晋王妃的身材稍好了些,也能起家会客了。顾嫣然带了几根好参上门去,晋王妃便在本身院子里见了她。
顾嫣然抬眼瞥了一眼。王娴在另一边,笔挺地站着,两手却在袖子里紧紧握成一团――气候热了,衣裳穿得薄弱起来,薄薄的罗袖便掩不住她暗中的行动了。
顾嫣然颇担忧儿子犯起倔来哇哇大哭,扫了晋王妃的兴,但看钊哥儿很有做哥哥的模样,也放下一半心,转头跟晋王妃提及话来。
“哎。”晋王妃笑着对他伸手,“来看看小弟弟。”
本来天子底子没想着听她们回嘴个明白。应当是在谢宛娘被带回都城之前,皇觉寺的侍卫已经有人快马回报了天子,而天子立即便派出宫中近卫,前去查检了周家和孟家的田庄。他不听妇人们的唇枪舌剑,他要实证!
周鸿看着儿子活泼的模样,笑容却微微黯了一下。顾嫣然晓得他在想些甚么,低声道:“但是在想大哥儿?你放心,舅母派的人非常安妥,定然会好好照顾大哥儿的。”大哥儿已经两岁,越长越像蔡将军,实在是不能再被人瞥见了。
顾嫣然悄悄点了点头。自从她直指谢宛娘是被人教唆前来诬告以后,谢宛娘也哭着回嘴了几句。但她本不以辩才见长,又没见过甚么世面,被顾嫣然抓住江北与青云庵之事诘责起来,便失了重点,只会惨白有力地辩白,全无还手之力。天子只听了半晌,便叫人将她拖下去措置了,这里头的意义实在非常明白――天子不想再清查下去,因为再清查,就势需求将谢宛娘背后的人扯出来,而那小我,任何人到了这时候也明白了,就是齐王。
元哥儿实在还没挨过打哩,更不晓得屁股打成八瓣儿是多么短长的威胁,尽管咧着小嘴笑。
见了这小子,周鸿便是有甚么天大的事也临时今后放放了,忙畴昔接了这个沉甸甸的肉团子抱在怀里。虽说这年初讲究个抱孙不抱子,但周家长房并无长辈,哪有人来抱孙呢?少不得周鸿多抱抱儿子了,反正也无人管他。
世人谈笑了几句,顾嫣然看晋王妃微微有几分疲态,便起家告别。晋王妃也不虚留,只叫孟瑾代送出去。钊哥儿非常舍不得元哥儿,拉了孟瑾的裙裾也要去送。顾嫣然那里敢劳动他,赶紧推让。晋王妃倒笑了笑,对孟瑾道:“你带着他去送便是。既是表兄弟,也该多靠近。”
钊哥儿歪着小脑袋往罗汉床上看畴昔,恰好元哥儿趴着玩腻了镯子,也歪太小脑袋来看他。晋王妃嗤地一声就笑了出来:“这两个孩子……倒真像是兄弟!”歪着脑袋的模样竟然像是一个模型里出来的。
晋王府已经请封世子之事,顾嫣然也是晓得的。不过钊哥儿跟铭哥儿一样是侧妃所生,又是次子,宗人府中便有人说立幼不立长,未免有些分歧端方,不如还是再等几年,若晋王妃有嫡子,立嫡子为世子最好。
顾嫣然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只感觉腿都是软的。
晋王妃想想便笑起来:“你说的是,倒是我胡涂了。”便叫乳娘,“替钊哥儿脱了鞋,让他上去与弟弟玩。”又叫拿了些拨郎鼓玉连环之类的东西来给两个孩子玩儿。
顾嫣然又点了点头:“是。我们粗心了。”
周鸿忙拦着:“他有甚么力量,不过挠痒痒普通罢了。”
“谢氏如何样了?”周鸿略一游移,还是问了一句。
“小的晓得。”小厮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子背面去,“小的听得千真万确!这会儿王爷怕都要到王妃院子里了。侧妃若不信,尽管去问王爷。”
这意义就是说安然无事。顾嫣然点头,叮咛石绿打赏了他个荷包,把人送了出去。
元哥儿现在七个多月,又白又胖,已经很认人了。虽不会说话,但见了爹娘便欢乐起来,两只手都伸过来,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要爹娘抱。
至于平南侯府,顾嫣然守着儿子也觉高兴,甚么赏花宴都无所谓。何况公主的赐婚圣旨已经下来,接着就别离指了两处宅子做为公主府。虽说是现成的宅子,但也要再翻点窜建一番,以合适公主的规制。再说宅子里头的家具安排,也是样样都要花心机。算一算要归置好,也获得春季去了。
不过,天子想给儿子留一条路,对顾嫣然这一边来讲,却实在是件功德。
储位当前,即使是亲弟兄也要争一争的,这提及来实在也是常情。但齐王恰好是既想得这储位,又不想落个兄弟相争的名头。他本该将谢宛娘从江北带返来,便直接交到天子手中,叫周鸿佳耦两个连人都见不到才是。如果如此,即使搜不出大哥儿,可只要谢宛娘说出与吕良了解,以及逃出吕家村后的各种,天子便会晓得在此事上顾家与齐家对他有所欺瞒,这便是将顾家、孟家、齐家以及平南侯府十足打倒了一半。
方才,就在太医给谢宛娘诊出身孕,而她侃侃而谈,言辞直指谢宛娘背后之人的时候,一名侍卫进殿,在天子身边回了一句话。
皇觉寺之事,除了几位宗室以外,并未对外鼓吹出去,倒是平南侯府和孟家的田庄被查,倒是瞒不住的,很在都城里传了一番,说甚么的都有,乃至另有人说这两家干了甚么谋反的事,现在查检田庄还是轻的,只怕来日还要抄家哩。
晋王妃毕竟还是衰弱些,并不耐久坐,含笑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本日来,但是有甚么事?”
都城里头的闲话,夙来是传得极快的,是以这一下子,都城里头各种赏花宴,送到平南侯府和孟家的帖子就少了些。
孟瑾点头笑道:“好。”她生了钊哥儿以后丰润了几分,神态却与当初在家做女人没甚两样,仍旧是风轻云淡的安闲模样。顾嫣然想起王娴那一脸严峻的神态,忍不住有些感喟:“王侧妃那边……”她是感觉王娴已经有些神经质了,实在担忧她会不会一时打动干出甚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