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第1页/共3页]
顾嫣然沉默无语,悄悄拍了拍孟瑾的手。表姊妹两个对坐了一会儿,孟瑾方打起精力笑道:“看我,现在王爷总算是顺利入主东宫,我倒提及这沮丧话来。表妹别担忧,虽说不能将这事揭露,我也要斩她一条臂膀,叫她晓得疼,今后不敢也不能再伸手便是。”
杜若也不过半晌就返来了,道:“哥儿昼寝已然起来了,奴婢细细问过了乳娘,说是前日傍晚她领着哥儿在院子里走动,那边――”表示了一下王娴院子的方向,“有个小丫环,抱了几枝荷花莲蓬打院子门口过,被哥儿瞥见了,才闹着要去看荷花的。乳娘记得侧妃的叮咛,拿了点心把哥儿哄畴昔了。谁知本日文绣畴昔,又说到气候热了,荷花开得好,哥儿便又闹了起来。”
外头模糊的喝斥声垂垂低了,院子里另一个大丫环文绣气鼓鼓出去回话:“是东宫里来人传话,让侧妃明日进宫。小丫环菱角在二门上听了,忙忙的过来回禀侧妃。因贪近路从荷池边上过,王侧妃就说冲撞了哥儿,要拉下去打。奴婢去了讨情,总算是不打了,叫奴婢给侧妃带话,说荷池那边不准人再去,要扣菱角的月钱。”
这些冷淡一定出自太子内心,乃至太子还在决计弥补,但这并不能扼杀他们现在相处的时候越来越少的究竟。不管多么感情,都是靠近出来的,太子与太子妃不能靠近,反而是与孟瑾相处更多,那么这份儿伉俪情深,说到底,也还是会被人垂垂分薄。更不必说将来太子即位,需求充分后宫,当时候姹紫嫣红,太子的眼睛还能在太子妃身上放多久,又有谁晓得呢?
这话说得平平,可顾嫣然夙来也晓得孟瑾的脾气,这般嘲笑着说话,已经是怒极了。为人母的,若被人算计到亲生骨肉身上,实是大仇。只是听孟瑾这几句安排,明显是已经有了筹算,便道:“表姐莫要为这等小人动气,只消戳穿了她也就罢了。不说别的,表姐这肚子里另有一个呢,总要为了自个儿身子着想。”
周鸿直到深夜才返来,顾嫣然正在床上昏黄着,闻声声音忙展开眼:“怎如许晚才返来?可用了饭了?我叫厨下备了米粥和几样小菜点心,可要用些?”
“打得好算盘!”顾嫣然嘲笑,“还说王尚书如何如何狷介矜持,若这些流言背后没有他的暗许,想来王夫人不敢如此胆小妄为,妄议东宫!”
孟瑾摆手道:“不值得与她活力。实在这倒也好,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说我放肆擅权,现在她在府中如许放肆,倚仗的是甚么?殿下内心明白,倒省了我去辩白。这些日子,我只拘着钊哥儿,或是进东宫去看望太子妃娘娘,或是就在院子里玩耍,反正气候如许热,倒是在屋里风凉些。那荷池边上,假山脚下,虽说风景是好,到底怕热着了他。”
顾嫣然又惊又喜:“太子殿下可晓得了?”
孟瑾微微一扬眉:“是钊哥儿说闷了想出去玩?”
她也是个邃密的,说完这些话便低声道:“奴婢已经叮咛了人,一会入夜了,就去荷花池那边瞧瞧。”瞧瞧池边、亭子里,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这明显是要诳着孟瑾带钊哥儿去荷花池了。
“开口!”孟瑾听她越说越不像话,眉头一皱打断了她的话,“宫里的事,也是你能妄议的?”
晋王府里的荷花池面积不小,池边以小块的湖石凹凸垒成堤岸,中间一条九曲竹桥直通池心的小亭。池中种着大片的荷花,那水足有四五尺深,下头满是淤泥水草,休说钊哥儿这般小的孩子,便是个不识水性的成人跌下去,也有七八分伤害。
孟瑾低头笑了一下:“也没有甚么不适,只是现在不宜用冰,又想喝点儿酸酸的东西……”
顾嫣然既觉好笑,又有些担忧:“只是表姐这又有喜,太子妃会不会愈发顾忌?”
杜如有些不解,但立时去了。顾嫣然在中间听着,内心一动问道:“表姐是狐疑……”
“酸酸的东西……”顾嫣然迷惑地低语了一句,俄然眼睛一亮,“表姐莫不是――”
文绣仍旧嘀咕道:“哥儿最喜好看荷花,莫非为了王侧妃,我们就不去了不成?叫外头人晓得了,还当王侧妃有多对劲呢。到时候进了宫,莫非就让她踩在侧妃头上不成?别的不说,就为了哥儿,侧妃也不能随便低头。那边本来占了个长幼有序,侧妃再软了,将来叫我们哥儿如何办?莫非眼睁睁看着别人登――”
孟瑾嗤地笑了一声:“可不是。现在府里没人做主,也翻了天了。不在本身院子好生服侍主子,满府里乱逛。说是气候热了,遵医嘱叫铭哥儿多出来活动活动,实在是打了哥儿的招牌作威作福呢。府里那几处赏景的处所,都被她占住了,如有小丫环们从那边过,就说是冲撞了哥儿,要打要杀的。竟像是这府里只要她一个似的。”
周鸿苦笑:“你看出来了?本日便有人话里话外埠说,地动乃是上天示警。可比来朝中哪有甚么大事要示警的,无过是册立了储君罢了。”
孟瑾既如许说了,顾嫣然自不会再扯着这事说个没完,遂转而说些别的话。孟瑾又叫乳娘将钊哥儿带了来,两人哄着他玩耍了一会儿,天气将黑,顾嫣然才回了平南侯府。
“太子老是太子,能帮着陛下调剂粮米赈灾才是端庄,这些招揽民气的事不做也罢。人各有本份,守住本身的本份就充足了。”顾嫣然说着,便想起了孟瑾,不由得悄悄叹了口气,本来大到国,小到家,人都是这般无法的。
孟瑾端起酸梅汤饮了一口,含笑道:“随便他们说甚么罢,清者自清。”
孟瑾的眉头又不易发觉地皱了皱:“你去做事吧。”
文绣仿佛才发觉本身说错了话,赶紧跪下:“奴婢讲错了。奴婢只是替侧妃不平气――”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模糊就传来些动静,听着倒像是谁在大声喝斥似的。孟瑾这院子里的人夙来端方,决然没有当着客人去怒斥小丫环的事理。顾嫣然不觉皱了皱眉,问孟瑾道:“但是那边的?”
“嗯。”周鸿这下半晌没半点东西落肚,也饿得前心贴后心了,“如何还没睡?清算饭菜自有丫环们,你困了就先睡便是。”
孟瑾反问道:“你看文绣这丫头如何?”
“只是入主东宫,并非即位,此时根底尚还不稳,不借机摆荡,莫非要等即位了再来不成?”周鸿嘲笑了一声,“老天不开眼,竟给了他们机遇。”
“如何睡得着。”顾嫣然说了这几句话,睡意也跑了大半,干脆起家替周鸿宽衣,“地动的事究竟如何?莫不是有甚么费事?”
这话极有深意,顾嫣然不由得微微有些变了神采:“这是鼓动钊哥儿去荷花池么?”那荷花池边有甚么?
杜若不敢多说话,低声应喏着下去了。孟瑾这才嘲笑着对顾嫣然道:“表妹看看,我这里循分守己,却有人不依不饶的。这会儿气候这般热,那池子里的水倒是凉的,钊哥儿若跌了下去,就算救起来,怕也少不了大病一场。若大师都成了病秧子,便好论长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