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1页/共2页]

真宗吃了一惊,喝道:“寇准,可有此事?”

次日,真宗于崇政殿素服恸哭,访问群臣,共商国事。

就此议定,真宗下旨,先进位毕士安为平章事。数今后,再升寇准为平章事,位列毕士安之下。

战报雪片似地飞来,辽军已经攻破遂城、定城,越唐河兵临澶州城下,直逼都城。澶州离都城不过二百余里,于军事上可谓是近在天涯,澶州一破,则辽军便可直抵汴都城下了。

刘娥提示他道:“官家,记不记得先皇临终之时交代后事,曾说过若遇大事可问寇准,此人能言人所不敢言之话,想人不敢想之事?”

真宗沉吟道:“容朕三思,你等且先退下!”

寇准神态自如地说:“回陛下,确有其事!”

真宗脸一沉:“退朝!”站起来就要离座而去。

真宗惊奇过火,俄然笑了起来:“五日?寇准,从昨日扣下垂危文书,用心饮宴作乐,直到现在以五日为期,你到底卖的甚么关子,到现在能够揭开了吧!”

真宗看起来已经与众臣商讨了一会儿了,一见寇准出去,劈脸就问:“寇准,辽军兵临澶州城下,如果澶州守不住,该当如何?”

一旨既下,全部边疆军民,群情激奋。辽兵有落单者,连路边农夫都敢拿着锄头偷袭。本来辽兵善于小股游骑对宋兵以骚扰作战,现在小股游骑派出去,常常就回不来了。是以辽人只得调剂计谋,集合全数军事力量,成锥形向汴京推动。

寇准目如冷电,扫瞄了殿中众臣一眼,目光停在参知政事副相王钦若和枢密院事陈尧叟的身上。心中悄悄嘲笑,王钦如果江南人,迁都江南的建议必是他所提的;陈尧叟是蜀中人,迁都蜀中非他莫属。心入彀较已定,他望了真宗一眼,很有默契地也用心不说着名字来:“谁敢在陛下跟前说如许丧师辱国的话来,其罪当斩。”

寇准道:“澶州一日五报,事情看来虽急,却不严峻!”

真宗已经要走,却被寇准拉着衣袍硬是被拽返来坐下,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沉着脸用心道:“你硬要逼朕再议,朕倒想说,你拿甚么包管此战必胜?一旦此战得胜,则连宗庙都难以保全,我看他们的迁都之议,一定没有事理?”

真宗看到他如此神态,倒不怒了,沉声道:“倒是为何?”

众臣巴不得这一声,正要退下,寇准却拦住众臣道:“慢,寇准另有上奏,陛下既然不反对此议,何不速作决定?”

王钦若天然听得出寇准的指桑骂槐,嘲笑一声上前奏道:“寇相好威风。前日毕相有令,凡是辽*情有关的公文,叫先送寇相府。但是昨日澶州连发五封垂危文书,直送寇相府中,寇相却在喝酒作乐,一日当中连接五封垂危文书,均被寇相扣下,酒宴不息,谈笑不止!”

真宗听着寇准一番话,一字字说来如同千钧之重,那“南唐后蜀,前车之鉴”“皮将不存,毛焉附耶”,更是一字字如同重锤打在他的心头。“砰!”真宗拍案而起:“传旨,令三省六部,筹办御驾亲征之事!”

李沆枯黄的病容现出一丝浅笑:“如此,天下幸甚……”一句话未完,便昏了畴昔。

真宗接报大惊,立即调集寇准入宫议事。

真宗道:“兵家之道,未虑胜,先虑败,不能不考虑到宗庙的安然。是以方才有人建议一边在澶州加强守御,一边先迁了宗庙。有人说江南有长江天险,辽人长于马战不善水战,必定不攻自退,这也是当年晋元帝南渡之意。亦有人说蜀道之难难于上彼苍,若效仿唐玄宗避道蜀中。此暂避锋芒,待得敌军撤退,再返回汴京,亦不失为一个良策!寇卿之意觉得如何?”

刘娥记心甚好:“何故说无人提起,参知政事毕士安就曾经两度上表推举寇准,说他有宰相之才。天子有四海之量,用人当用其长。官家如果虑寇准难以独相,不如安个老成人同时为相,相互均衡?”

寇准不答,反问道:“但不知诸位大人方才议了些甚么?”

真宗更加地安静:“不严峻?这等环境,还不严峻吗?”

众臣都吓了一跳,不由地退后一步,表示本身不敢拥戴此大胆之议。

半月以后,宰相李沆病逝。真宗震惊之余,亲临吊奠,想起当日李沆抱病苦谏的环境,在灵堂上不由泪下,追思不已,下旨追封为太尉中书令,赐谥号为文靖。

寇准退后一步,跪下大声道:“圣上,此番萧太后率兵南下,也不过是要以收回当年被后周世宗天子所攻陷的关南之地。是以便是辽人也一定有直取汴梁的野心,我们岂可反将大好江山双手奉上。且此番辽军由遂城取定城等地,直逼澶州,深切我境内七百里,但是火线的重镇如北平砦、保州定州瀛州冀州等地却都没有攻陷,我观辽人这一起进兵,虽有先声夺人的姿势,却只是虚张阵容,没有真正举国之战的才气。如果圣驾亲临澶州,士气大振,则辽军必退。就算辽军不退,各重镇的守军亦会前来策应声援勤王,到时候辽军将不得不退。澶州如果不保,都城焉能得保。如果临阵脱逃,岂不将太祖太宗天子血战得来的一统江山白白拱手让人。圣驾这一退,军心民气丧尽,就算是退到江南蜀中那又如何?南唐李煜可曾凭长江天险得保宗庙,终究还不是好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那后蜀孟昶,即使是蜀道之难难于上彼苍,仇敌雄师压境,怕只怕要十四万人齐解甲啊!皮将不存,毛焉附耶?天险何能敌重兵,天险从未保懦夫?陛下啊陛下,南唐后蜀,前车可鉴,迁都之论,是亡国之道,是奸邪佞臣才会说出如许的话来啊!请陛下马上下旨,亲征澶州!”

寇准也笑了,鞠身道:“天子圣明。当知军邦交兵,以士气为先。辽人南侵,向来只是作骚扰之战,并不能真正雄师直取中原。当年辽太宗耶律德光获得石敬塘所献幽云十六州以后,自发得能直取中原,发兵南侵,最后却没法安身,终究死在奕城。应天太后是以下旨,不得不撤兵回师,今后辽国再无南侵之心。只要圣驾亲临澶州,我军士气必然大振,也必能一挫辽人的士气。”

寇准微微昂头:“陛下欲了此事,臣有一计,只须五日,便可逼退辽军!”

刘娥接口道:“但是毕士安年纪太大,其为人虽好,只可作治世之才,不及寇准胆小多智,善于应变和有魄力,官家但是此意?”

边关垂危,却赶上如许的事,恰是疾风正遇骤雨,真宗深感烦恼。

真宗点了点头道:“嗯,说得甚是。毕士安已是副相,又是三朝老臣。现在吕端李沆归天,吕蒙正又抱病在家,若依着资格,也确是能够起用毕士安为相。”

真宗点头:“说得恰是,治世用毕士安,乱世当用寇准!”

寇准初登相位,即上奏真宗,诏令河北全境,不管官兵军民,尽力抵当辽人入侵,能杀辽人者皆可领赏。

寇准进入崇政殿西殿时,见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都已经济济一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