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旗诊所[第2页/共2页]
“老张,是我,邻居病了,去请大夫。”薛巡长安闲答道。
“滚出去,你们这些义和团悍贼!”配房门口拿左轮枪的洋人肝火冲冲的吼道,陈子锟眯着眼睛一眼,那人留着粗暴的络腮胡子,四十来岁年纪,个头很高,象头发怒的狮子,仿佛如果不速之客们不立即出去的话,他就会毫不踌躇的扣动那支柯尔特左轮手枪的扳机。
“治病救人,大夫本分,现在病人就快死了,我就要一句话,你是去,还是不去!”陈子锟掷地有声的话语让薛巡长和小顺子他们悄悄叫苦,洋人脾气大,顺毛捋才行,如许顶牛只会把事情办砸。
邻居们都感喟不语,只要宝庆瞪着溜圆的急的直搓手,想去扶杏儿又不美意义。
但是那洋人竟然没活力,反而合上了手枪击锤,问道:“我出诊的用度很高,你出的起么?”
大伙儿都把目光投向薛巡长,他固然只是个微末小巡警,但好歹是世面上混的人,见多识广拿主张端赖他了。
五小我很快来到诊所门口,打更的梆子声不紧不慢的传来,已经半夜天了,恰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宝庆瞧了瞧门上挂着的“花旗诊所”大牌子,上去砰砰的砸门,北风嗖嗖的刮,家家户户的狗都缩着不吭声,诊所里更是一点生息都没有。
“薛巡长,端赖你了。”大伙儿说。
“没你的事,我就是想问问他,大过年的在这儿胡咧咧个啥!”宝庆还是气势汹汹,眼睛却瞟了杏儿一眼。
壮小子卷着袖子,一双钵盂大的拳头捏的啪啪直响。小顺子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嚷道:“宝庆,你这是干啥?”
宝庆不含混,上前一步蹲在地上,让陈子锟踩着本身的肩膀上了二门的墙,垂花门翻开了,薛巡长心惊胆战:“这不跟做贼一样的么?”
确切,西医的出诊费和药费都比中医贵老鼻子去了,洋人病院那是达官朱紫瞧病的处所,皇城根底下的小老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小病小灾的凡是都是硬捱,实在没辙才找大夫,杏儿家穷的叮当响,又有个不管事只顾喝酒耍钱的混账老爹,别说凑不敷看西医的钱,就是凑够了,这钱谁来还?
“性命关天,管那么多干毛!有多少都算我的!”陈子锟一声吼,把街坊邻居们心底的那点小无私全都赶的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