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红楼之机关算尽 -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第1页/共3页]

正在几位主子都等的不耐烦之际,才听内里有小丫头跑着喊叫道,“来了,来了,举人老爷可算是来了,另有大女人,现已被抬到了二门外,这会子顿时就要登门了。”

“我晓得,定是那贱人在诽谤我们母子之情。”王氏瞪着眼道,“她瞧我病了,便用心也装抱病,好拖住我的珠儿与她侍疾,更不肯叫他来看望我这亲娘。那贱人倒是在向我请愿呢?”

目睹夫人又要疯魔了,周瑞家的一下慌了手脚,赶快劝止道,“我的好太太哎,现在老爷少爷俱在,太太却自称甚地孤家寡人?倘若一不谨慎被外人听了去,不说太太又得一个大过,传起码爷老爷耳中,岂不叫人寒心,更加与太太冷淡么?”

却说现在梨香院中,王夫人半靠锦被,半卧在床,不发一言,不说半语,尽管将那双眸子子直愣愣地瞧向窗外。神采则是一会儿恼,一会儿恨,一会儿期冀,一会儿疯。吓得是满屋丫环心惶恐,怕得是娇俏身子皆生硬。

这边贾母本欲持续同贾琏叙话,可瞧他风尘仆仆,满脸疲累,也干脆挥手叫他回转院中,去梳洗歇息,养足精力,待到早晨设了拂尘席宴,娘儿们再叙别后之情不迟。

天佑英才,此次科考一举得中,名次更是位于前十以内,在江南那种科举圣地,实在是个不错的佳绩。等回家见着父母,叙完别来之情,便可筹划迎娶他的小娇娘了,金榜落款,洞房花烛,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听闻女儿曾经沉痾,贾母忙向元春确认女儿本日身材如何,获得病愈答复,方才如释重负道,“怪道上封来信当中,尽给我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原是怕我从她字里行间瞧出端倪,叫我为她担忧呢!她即顾念我这个母亲,怕我为那些烦苦衷悲伤不快,却安知那满篇对付之言,却更加叫人展转难安呐。”

贾母闻言当即起家,冲动道,“元丫头,就要过来了?半年未见,那丫头但是叫老身想煞死也。另有琏小子,为了微末功名,就忍心弃祖母于千里以外,现在得名返来,总算不枉这番骨肉分离煎熬之苦。”

“丧事,天然是大大的丧事。方才奴婢从那边得信,说大女人这两日就要从南边返来了,可不是天大丧事么?”

元春见此却也并不为意,转而找上王夫人叙些别后家常,虽有很多话不好劈面来讲,却也仍有很多话合适劈面相问。

“他要冷淡就固然冷淡去?”王夫人负气说道,“归正都已母子缘尽,我又怎管得他将来要与谁靠近?他靠近达官权贵也罢,靠近阿猫阿狗也罢,总之也没我插手的余地了。”

王氏远了望了,当即便红了眼眶,忍不住就要迎上身去,明智却叫她将脚根紧紧黏在原处,转头偷觑贾母反应。

一席话,直接噎得贾母王氏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傻孩子,这世上却那里有事事顺心的功德哦。”贾母语重心长道,“前些日,我还收到你家姑母来信。先不提那书中内容如何,只说畴前来信,无不是由她亲笔执写家常,而这一回,倒是由她身边陪房代笔,单这一项,又怎不叫我为她胡思乱想,挂肚牵肠?是以,我这里才有此一问。”

张氏这边话未落地,那边婆子却在外边喊话道,“琏大爷,珠二爷来看老太太喽,老太太是否要见?”

“好孩子,传闻你们兄妹到了金陵,除备考外,还见了族中各色亲眷,不知我那些昔日姐妹,一众族老夫人,身子可还都健旺否?”

因而,只得随口一答道,“姑妈信中究竟写了何事,竟惹得老太太心中这般老迈思疑?我在扬州,算算也住了不短光阴,若说姑妈何时有甚不便利之处,却也勉强能道得一二。那几日,姑妈俄然病势汹汹,请了太医开了灵药,仍旧在床大将养了两月之久。那两个月,姑妈已不能理事,还是孙女帮手管家摒挡家事,帮了姑妈好大的忙呢!祖母收到换了笔迹的家书,想来便是当时收回的也未可知。”

“族里繁华日盛,人丁愈旺,老太太们都是百福缠身,儿孙孝敬,身子天然皆健旺的很。”元春灵巧地回话道,“只是老宅中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姨娘,身子都垂垂显了疲态,想来怕是有些光阴无多之相。”

这边王氏悲伤儿子过继之事,那边元春也在回府的官船内展转难眠。

“好太太,珠哥儿不来,却实在也怨不得他啊!”周瑞家的实在忍不住道了句实话。

翌日,一大早,用过早餐,张氏王氏便齐齐聚于老祖宗处。娘几个说谈笑笑,闹过了全部晌午,目睹中午将过,却也不见有人传饭,饿了便垫上几块咸酥点心,便又持续谈笑解闷。只这嘴里眼里,却都有了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向外张望一番,无果,失落半晌,转头又持续谈笑说话。

珠帘动,外间传来走路声。口唤一声“太太”,松动了满屋神经。

王氏母子得了答应,当即忙不迭的辞了世人,退出内堂,相携到了隔壁宝玉院中。

中间张氏却在此时插话道,“姨娘侍妾,毕竟不过半奴半主,倘无半个端庄仆人看顾,被刁奴慢待也是在所不免。况老宅久长空置,底下众仆多年无人束缚,早惯得他们是眼大心空,垂垂失了恭敬之心,乃至做出以仆作主,犯上反叛之事,却也是无可何如之事。”

贾琏镇静的团团乱转,一时想到家中现在又多一名兄弟,按排序他虽算作老迈,可按年事倒是贾珠居长,两人又皆有婚约良缘,这娶媳却也不知谁先谁后?

越想,心内更加难安,“哥哥过继虽会惹得爹娘一时悲伤,可从长远记,对哥哥本身却有诸多好处,莫非姑妈能甘心就此饶过母亲么?或者私底下还作有别的行动等着。”

主舱另一边,贾琏房中,有小我也是镇静的难以安眠。

贾母心想,“垂教员的话中是个甚么意义?”现在府中内囊已空,原觉得两房媳妇必定都盼望着她手里的私房度日,可听这个意义,竟似对她手中财物甚不在乎,要撺掇着老迈行分炊之事呢?

想至烦恼处,不免自拍一掌,嘲笑道,“想那很多无用何为,到时自可便见分晓。现在还是诚恳睡去,养足精力,明日好对于母亲的眼泪才是。”想着便自顾睡去不提。

一想到畴昔母亲对姑妈府上做过的各种过分之事,元春就更加偏向于后一种猜想。一想到能够有未知算计隐在暗处,如同张着獠牙的毒蛇,在悄悄地乘机而动,元春就忍不住毛发皆张,沁出来浑身的虚汗。

贾母听了前半段,嘴里尚还含笑应是,及至听到后半段,便已收了笑容,叹惋道,“先时服侍国公爷的白叟,统共也没剩下几位,守孝时又都自请留在老宅度日。我感念她们一片衷心,月钱都是比着我的例银在发,眼瞧这才过了几年风景,竟都有了来世之相,可见老天无常,需得珍惜时下工夫。”

却见周瑞家的行进屋来,堆起了满脸笑容,对着床上施礼道,“好夫人,奴婢这厢来给您送喜来了,夫人好歹也理上奴婢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