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熊岭义庄[第1页/共2页]

罗老歪是个盗墓成瘾的军阀，一听那“瓶山”竟有这么多大型的古墓，不由喜出望外，之前他脸上被人砍了一刀，落下好大的伤疤，将嘴角都带歪了，以是才得了罗老歪这么个名字，此时一阵狂喜，本就歪的嘴角更是将近咧到后脑勺了。

这五小我，把三长两短的东西，明插暗挎，都在身上藏了，望着猛洞河行去，一起无话，进山不久，就是古时留下的苗疆边墙，苗又称“猛”，水流湍急的猛洞河，就是以古时洞居的夷地，传说河道两边的原始丛林都，都是古苗洞，同巫楚文明之间互有影响，以是在世人眼中显得奥秘非常，这里到处可见古时“玄鸟”的图腾遗址。

陈瞎子心中早有主张，他比来手头上也紧，正揣摩着要做回大的，只是还没甚么掌控，不肯提早对罗老歪言明，不过话说到这份上，只好合盘托出，从速道：“素闻猛洞河道域林深岭密，是片夷汉杂处的三不管处所，当年元兵南下，和洞民恶战经年，死了好些个番子贵胄，此中有一番僧与一统兵大将之墓殉葬最丰，现在那瓶山里，仍旧藏着很多土司、洞人和元兵元将的坟茔，不过元朝古墓不封不树，向来深埋大藏，加上那些苗洞蛮子多会放蛊施毒，又常有落洞、赶尸一类的妖异邪说，我们的权势覆盖不到那边，冒然畴昔怕有闪失，以是始终踌躇着是不是要去活动一番……”

陈瞎子让罗老歪，把他部下那工兵掘子营和手枪连的几百号人马，都埋伏在古墙遗址四周的密林里，随时听候调遣，然后一行五人渡水而过，钻山越岭，直奔瓶山而去，只见这大山里边“峰林堆叠，溪谷纵横”，漫山遍野开满了湘西独占的巴茅花，好一派与世隔断的原始风景。

走到山林里，日已西斜，罗老歪问陈瞎子现下如何是好？荒山野领连个宿头都没有，不如连夜归去直接提兵进山，到瓶山里来场合谓的“军事练习”。

世人之前谁也没来过瓶山，担忧丢失了门路碰上猛兽，也不敢随便乱走，找到本地过路的山民一探听，才晓得本来这各处盛开巴茅花的山脉叫做“老熊岭”， 过了岭便是人迹不至的蛮荒之地，“瓶山”就在老熊岭的深山中，那岭前有几个寨子，夷汉杂处，除了汉人，另有苗人与土家人。

另一个铁塔般的男人，生得摩天接地，力大无穷，可惜天生是个哑子不能说话，只因周身皮肉都似黑碳，也有个浑号唤作“昆仑摩勒”，这是说他形貌酷似晚唐五代的怪杰“昆仑奴”，陈瞎子当年在雁荡山盗墓时，偶然间救了他的性命，从那开端，他就断念蹋地跟在陈瞎子身边，做了个贴身主子。

因为深山老林收支不便，在这里最有代价的东西是盐，盐巴本身已经被本地人视为一种最硬通的货币，土人常常有一句话：“三担米一斤盐”，能够说这就是本地公认的一种“汇率”。

陈瞎子本身扮做打卦问卜的先生，他另有三个部下，一个是面黄肌瘦狡计多端的“花玛拐”，此人祖上历代都是前清衙门口里听差的杵作，识得尸腊、尸毒、尸虫等物，又兼为人精乖，是卸岭群盗中的狗头智囊。

他当即从椅子上跳将起来，此人是一身的匪贼风俗，平常说话就喜好拔枪，抽出象牙柄的左轮手枪，喝令副官顿时归去调集手枪连和工虎帐，工虎帐每人都带上锹、铲、锄、镐，并筹办大量火药，当天就要带兵进山。

其他四人在倒斗的活动上，向来对陈瞎子仰若神明，天然齐声承诺，就由花玛拐扮的货郎在前带路，投了山路南行，未几时，公然见到一片村寨，这寨子坐落于奇峰翠谷间，景色优美如在山川画中。

陈瞎子从速解释：“只是外来的路过此地，听这瓶山地名奇特，忍不住猎奇心起，才多问了几句，我等都是跑江湖做买卖糊口的本份之辈，如何敢去古墓四周走动。”说罢又跟山民们筹议，想要在寨中借宿一晚。

别的另有一个年青女子，是江湖上买艺出身，艺称呼为“红女人”，会使诸般古彩戏法杂技，被处所上一个权贵相中，要纳她为妾，逼死了她的老父，红女人脾气狠恶，一怒之下，杀了那仇敌满门良贱，逃到湖南落草为寇，凭着浑身玉轮门的本领，入伙做了卸岭盗众。

罗老歪的脾气不好，平时指颐负气惯了，一看寨子里的人不肯留他们过夜，还没见过敢如此不给他罗大帅面子的刁民，骂了句操你奶奶，就想拔出枪来崩掉几个，陈瞎子早知罗老歪沉不住气，怕他泄漏行藏坏了大计，仓猝按住他的手，又细心向土人问了问四周的几处门路，就仓促带世人离了寨子。

这些传说，在老熊岭的山民当中，口耳相传了几百年，都晓得瓶山里有个庞大的古墓，但也仅限于此，再详细的内容就没人晓得了，毕竟当年各洞的洞民几近都被斩尽扑灭了，陈瞎子对此早有传闻，现在到本地加以刺探，进一步确认了瓶山古墓的传说不是空穴来风，又套出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

本地人见这些客商，象是要去瓶山，那里想获得这是一伙盗墓贼，还美意肠奉劝，瓶山四周林密山陡，因为暮年间有很多炼丹的宝贵药石，以是引得好多毒虫精怪堆积在四周，那片猛恶的去处，实有万分的凶恶，如果活人畴昔，十个里起码要送掉九个。

寨中约莫有百余户人家，因为本地土气多瘴疠，山有香花及沙蛰蝮蛇，以是本地人不分夷汉，一概并楼而居，蹬梯而上，称为“杆栏”，统统的民居室第，全数依山而建，取座北朝南的方向，为了制止毒蛇毒虫，复式布局的木楼底部都采取九柱落地，横粱对穿，使楼台悬空，如许的修建也叫“吊脚楼”，每家吊脚楼下，又都供了个玄鸟的木雕，奥秘中透着些许诡异。

攒馆是义庄的别号，简朴点解释就是“死人的旅店”，这四周的数个寨子中有很多汉人，他们不是躲兵役，就是逃租欠税跑过来的，也有少部分是来回于个寨之间做买卖的人，因为夷汉葬俗分歧，这些人一旦死在山区，等因而客死他乡，这类遭受在旧看法中是很忌讳的，都但愿能把骸骨埋回到故里，但山路崎岖悠远，想把尸身运出山去是非常困难，不管是背尸的还是赶尸的，都是半年才有一次。在此之前，还没有运出山去的死尸都集合存放在“义庄”里，谓之“攒基”，由各个寨子凑钱雇人专职看管，近似的处地点湘西山区非常多见。

陈瞎子把头望了望日影，预算了一下时候，深思半晌，回身说道：“罗帅不必急于一时，这山里入夜得早，彻夜怕是赶不归去，方才从山民口中得知，老熊岭上有处停尸的攒馆，不如就去那边对于一晚，明天一早再到深山里，去旁观那瓶山的情势，瞧瞧那座古墓究竟发不发得。”

陈瞎子和这三个部下，加上罗老歪，别离扮成客商和货郎，因为湘西猛洞河道域阵势庞大，山岭崎岖艰巨，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自前火食希少，当局统治才气亏弱，匪患严峻，以是各种分歧谋生的客人，常常结伴搭伙同业，他们五人乔装改扮了一同上路，倒不易令人思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