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探瓶山[第2页/共2页]

第十章 探瓶山

陈瞎子等人站在山腰望着山中奇景，只见“半空云雨起于方寸天涯之间，幽壑林泉现于弹指一挥之际”，都暗自赞叹，这“瓶山”真是处烟云变幻奇景掩映的神仙洞府，先前谁又能想到在穷僻蛮荒的老熊岭中，竟有如此真山真水。

罗老歪将他那支大口径的转轮手枪对准深涧下方，一扣扳机就开了一枪，枪声在山谷中反响很久，陈瞎子借机发挥“闻”字诀中，听风、听雷、的“闻山辨龙”之法，他生来就是五感灵敏过人，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人有他这身本领，此时贴在壁上聆听起来，遥闻山底空鸣，似有一处大如城郭的空间。

陈瞎子答道：“尚未可知也，不过此山情势果然奇特，正可谓是——山势有藏纳，土色有坚厚，地脉为高造，流水宜周旋，山上龙神不下水，水里龙神不上山，细观此处山与水，气吞万象是真龙，该当是一块贵不成言的宝地，从高处看不出古墓入口地点，我们还获得近处再看看。”他向来善于奇门遁甲、星相占卜的方技，对江西情势宗风水也非常晓得，不过并不体味摸金校尉那套分金定穴的盗墓风水术，在高处望不出古墓格式。

老熊岭地处湘西要地，本地林密谷深，而这道山岭又形如睡卧的巨熊，隔断了与外界的来往，本地山民谈虎色变的“瓶山”，恰是老熊岭山脉的一条支脉，更加偏僻萧瑟，人迹罕至，陈瞎子一伙盗众，在领导的带领下，一起上穿幽走绿、攀岩钻洞，跋山渡水的走了很多路程，此中艰巨自不必说。

罗老歪等人坐卧不安地候了一夜，还觉得盗魁在山里碰到不测，出去找了几遍都不见人影，正筹算提兵前来搜山，却见陈瞎子不紧不慢地从岭下走了返来，口中大声念着：“六合有正气，杂然赋风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举止萧洒安闲，好一派出尘之态，世人见了大为心折，暗赞总把头真是“出口成章”，仓猝前去相迎。

早上胡乱吃了些面饼肉脯，就去寨中找了个洞人作领导，湘西苗人有“生苗”与“熟苗”之分，所谓“熟苗”是那些对汉人和睦，乃至相互通婚汉化，他们也能说汉人说话的苗人；“生苗”则完整相反，都隐居深山里，颇擅蛊毒虫草之类的巫术，特别是对汉人恨之入骨。

这倾斜歪倒的瓶山上，共有两处山颠，一处是比较平坦的瓶肩，这里也有一道极宽的山涧，另一个至高点则在瓶口，上面奇树怪石，古壁削立，是处奇绝险绝的地点，世人站在瓶肩上环顾很久，也未见有甚么巨蟒，并且那领导这辈子从未上过山来，对瓶山的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底子不知古墓的裂缝在甚么处所，气得罗老歪想当场一枪崩了那领导，多亏被陈瞎子拦住。

跟着罗老歪六发枪弹射入深涧，陈瞎子已大至听出了几条墓道和三座地宫的表面，多数就是那片被占为元人墓穴的山中道观殿宇地点，此中最大的地宫，就在山颠裂开的这道深崖下。

世人上山之时，气候便有些阴沉。走至半山腰的时候，本来山间的虹气都已隐去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雨雾迷濛，细雨如丝，下的都是毛毛雨，大青石山路被水气粉饰，到处都滑溜溜的，雨雾渐起，山形树影都昏黄起来，变得恍惚不清。

不等领导把话说完，罗老歪便又踢了他一脚：“聒噪甚么，你这厮就是拨草惊蛇的棒子，你给老子在前边趟着草走！”

这“瓶山”情势地貌，陈瞎子、罗老歪等人早已在老熊岭的高崖上旁观过了，大裂缝间都有古时所造的石桥相联，世人沿路上山，人和山比起来，小得如同爬在大瓷瓶上的蚂蚁，从山口处便有条宽广的青石古道，大道借山势扶摇直上，穿过道道层层的丛林断崖，盘曲蜿蜒漫衍着九十九弯，弯弯相连，层层叠起，仿佛苍龙回旋，直通天涯。

罗老歪是湘阴的雄师阀，做司令之前实是杀人如麻，在本地，闻其名小儿不敢夜啼，不过在湘西老熊岭这闭塞之地，那些洞人谁又晓得他罗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