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金风寨[第2页/共2页]
鹧鸪哨以为瓶山的后山当中,有无数毒物借着山中药性潜养形炼,迟早就会变成大患,非论是不是要盗发山中古冢,都要想方设法将其斩草除根,但是必必要先找寻一番,看看瓶山四周有甚么天然造化之物,能够禁止那山中毒物。
这段路途的地形更加险恶,几近都是原始丛林,没有途径可走,普通来讲,描述山光水色,常会用“风景秀美”来描述,而这被本地人称为“沙刀沟”的山谷,却只可用“风景奇美”来描述,眼中所见,尽是奇峰林立、怪石横空,数百米深的峡谷中,有上千根峻峭直立,形状各别的石笋,一丛丛地直刺向蓝天,山谷中云海奔腾、雾涛翻卷,座座危石怪岩在云雾中忽隐忽露,一起走去,也看不尽那很多奇绝的风景。
寨中山民见有外边的人来,都猎奇地围拢过来,要看看他们是行商的还是贩货的,鹧鸪哨也真是好会,见山民越聚越多,便对世人唱个大诺,随即呼喊起扎楼墨师的木工赞口来,所谓“赞口”是旧社会做买卖使技术时,说给客人听的“鼓吹告白词”,公用来夸耀自家手腕,也是一种敬天告神,图赚吉利的套口,有唱出来的,也有念出来的,梨园子有戏赞,平话的有书赞,拉纤的有号子赞,宰猪的则有生肉赞,单是做木工的,就有上梁赞、开堂赞等数十种之多。
那老者矜持是金宅雷坛门下,固然僻居深山苗寨,却不肯将一介走山的扎楼墨师放在眼里:“你们年青后生,须是不懂这些旧时的常例,我家杀鸡却不是待客,只因它绝对不能再留过本日,即便是你们愿出令媛来赎,我也定要让它鸡头落地。”
沙刀沟一端连着瓶山,另一端就是四周范围最大的北寨,固然两地的直线间隔并不算远,但中间路途艰巨,绝少有人从这边畴昔,陈瞎子等人跟着洞蛮子,连夜穿山越岭,只到第二天拂晓,听得一片鸡犬相闻,才终究到达寨中。
幸亏洞蛮子熟谙山中情势,在千奇百怪的山谷中不会迷路,并且洞蛮子怯懦怕事,晓得陈瞎子等人是军阀的大领袖,到处谨慎服侍,哪有逃窜的胆量,别的此人还是个抽大烟的烟鬼,本地人称这类报酬“烟客”,罗老歪的军队里有很多从戎的都是双枪,这双枪是“一杆杀人枪,一杆大烟枪”,赏了他些上等的“福寿膏”,洞蛮子本是穷鬼一个,这辈子东奔西走,只为追逐些蝇头小利,那上等的“福寿膏”,他常日里连做梦都不敢去想,从未吸得如此畅怀纵情,更是断念塌地的奉侍陈瞎子。
陈瞎子也道:“老先生莫不是要杀鸡待客……接待我等?千万不必如此,我们做木工的只在初1、十五才肯动荤,每人三两,还要二折八扣,此乃祖师爷定下的端方,往古便有的循例,不敢有违,不防刀下留鸡……”
陈瞎子身份极高,走到哪都少不了带很多主子的部下,现在哑巴昆仑摩勒和花蚂拐都已折了,卸岭群盗如何能放心让首级跟个搬山道人进山,而罗老歪伤势未愈,没法同业,最后只好让红女人跟着陈瞎子和鹧鸪哨,另有二十个弟兄,都带着快枪,远远坠在他们后边暗中策应,因为罗老歪的军队在瓶山连挖带炸,动静闹得不小,轰动了四周的几路军阀和山贼匪贼,那些人都不是常胜山的背景,只不过对瓶山古墓也是垂涎三尺,可这几路人马权势都不如罗老歪强大,又见卸岭群盗吃了亏,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竭派出探子,在四周窥测动静,想借机捞点油水,以是卸岭魁首想进山采盘子,实是要冒很多风险,不得不做好充沛的筹办,以免有不测环境产生。
那老者和他的儿子正待宰鸡,却不料被个年青的木工喝止,都不知他想如何,那老者恼他多事,便指责道:“我自家里杀鸡,与旁人无干,你这位墨师不要多管。”
鹧鸪哨看在眼里,心中非常不屑,蹙着眉甲等了半天,陈瞎子这才摆设结束,便同着鹧鸪哨、红女人,三人扮成走山的扎楼墨师,另教那被掳来的熟苗“洞蛮子”做领导带路,一起下了老熊岭进了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