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布防[第1页/共2页]
见了徐彰,众官都打号召,折彦质执后辈之礼上前拜见,口称久仰。徐彰知他是将门虎子,也非常客气,对付了几句。折彦质目光移到徐卫脸上,面露笑容:“这必然就是天甫公季子,徐卫徐子昂。”
徐彰亲身坐镇办理此事,此时东京四郊,从两河疆场败退下来的无主之兵经统计有十三万之众,且都被金军成建制击溃,各路兵马围作一团,日日肇事,相互殴斗,乃至另有人强行前去东京治下各县“借粮”,扰得天下脚下一片乌烟瘴气,百姓怨气冲天。有人对前来骚扰的官军称,我等缴税纳粮扶养你们,原是希冀有敌来袭,有贼反叛时,你们能杀上几阵,保我安然。现在劲敌当前,尔等不思报国,却来祸害百姓,还养你等何为?
徐绍仿佛早有筹办,当即奏答道:“滑州有泾原兵数万,且有姚古徐原等人坐镇。必能反对金军一时。臣所虑者,东京防务空虚,若滑州有失,东京危矣。”
与一班武臣商讨既久,不知不觉间,天已放亮。赵桓虽面露疲容,可精力实在不错。竟然例外留武臣们在禁顶用早餐,徐绍不知何故,死力推让,言金军罢兵之际,再吃庆功宴不迟。赵桓大喜,鼓励嘉奖一番,方命出宫。
爷俩并肩而行。徐彰看了看前头内侍,小声道:“老九,大名怕是不保。”大名,是徐家桑梓之地,怪不得他格外存眷。
赵桓的连续串任命圣旨下来,立时在大宋朝野引发轩然大*!耿南仲等人堵在垂拱殿外长跪不起,向他请命,说祖宗之法不成违背。陛下本日所作所为,恐要让天下士林寒心。而讽刺的是,东都城里,以太门生陈东为首的大宋士子都驰驱呼告,鼓掌称快。赵桓先是调派内侍安慰,说这只是临时权宜之计,宰相们不必计算。耿南仲之辈仍旧不依不饶,最后还是天子亲身出面,软硬兼施,他们方才散去。这内里另有一个启事,提出御敌战略的是徐绍,他本来虽是武臣,可厥后转了文阶,又是在朝官,以是耿唐之流何如他不得。这也是为甚么讲武殿赐见时,何灌徐彰两位武臣都不发言。
徐绍谢过,赵桓命其落座,又问其别人定见。都称枢密相公之策,实为万全,当速速实施。姚平仲更是主动请缨,要去城外整编溃军。折彦质也不落人后,称若金贼犯帝阙,必领兵死战以报国。何灌徐彰都出慷慨之言,决意与女真抗战到底。赵桓心头。一时底气陡增,想起平常与执宰们议事时无法景象,暗思,内平兵变,外御劲敌,毕竟还是要靠这些武臣的,祖宗家法当然首要,可国事如此,总得权宜变通才是,莫非坐以待毙不成?
别的,任步军都虞侯姚平仲为京畿制置使司副都统制,位在都统制徐原之下。对于徐卫的安排,赵桓颇费了一番脑筋。他现在的正式公职,只要一个两河义兵巡检使,且这还是临时委派,并非体例以内。赵桓遂命为京畿制置使司统制官。并姚平仲折彦质等战将一同整编城外溃师。姚平仲对这个任命非常不快,对人说,徐卫不过是乡兵之首,既未戍过边,也未征过辽,竟与我一同整编溃师,我耻于为伍!
话音方落,徐绍起家,世人都望向他。赵桓一见,忆起他不久之前曾劝谏本身,不要调青沧之兵进援真定,后又劝不成调北京之兵补青沧之缺。心中感慨万千,痛声道:“恨不消卿之言,乃至如此!爱卿但有任何建议,速速讲来。”
赵桓听罢徐绍之言,面露忧色,竟冲动得难以稳坐,起家于殿头来回踱步,很久,大声对其说道:“宰相们整天辩论,也未见拿出爱卿这般可行之策!朕是悔不当初!若早听徐卿忠告,何至于此?”
十一月初六,赵桓正式下诏,起首便擢升徐绍为枢密使,全面主持军务。何灌罢枢密副使,兼任步帅一职,但加检校少保头衔。任命御史中丞许翰为枢密副使,进折彦质为签书枢密院事。徐彰何灌都拜京畿制置副使,全面统领东京防务。
赵桓神采大变!闻言失声道:“似卿所言,难道没法挽救?”
徐卫沉默地点点头,就在内侍传达天子告急召见的诏命之前,他已经收到李贯的部下从魏县发还的动静,黄河对岸,已有金军集结迹象,北京大名铁定沦亡!幸亏,李固渡有徐原麾下勇将扼守,应当能撑些光阴。
夜幕乌黑,没有一丝一毫星月之光。东都城内一片安好,除了偶尔响起的更夫呼喊。俄然,马蹄声划破夜空,惊下守户之犬的狂吠。御街之上,连续有急驰的骏马奔向皇宫。凡顿时跃下之人,无不举头挺胸,法度妥当。几名内侍守在宫门外,待步军司副都批示使徐彰入宫后,暗思着,就差徐家老九了。只是牟驼冈到底离都城十几里地,怕是还要等些时候。缩着脖子,不住地搓着双手,寺人们的眼睛不住地望向御街那头。
“不然!陛下,金军斡离不所部虽进兵神速,两河之地确也陷于失控险地。然太原种师中仍旧固执戍守,必能管束金军西路。河北之地,另稀有州死守,可使金军粮道不通,补给不畅。其孤军深切,必求速战持久。只要陛下能矢志抗战,大宋是有体例的!”徐绍并未言明退敌之策,先说出前提,只要你作天子的下定抗战决计。带兵之人才气明白方向,冒死效死。
赵桓像是遭到了这般武臣的极大鼓励,情感也变得亢奋,连连点头道:“说说说!”
徐绍神采寂然,对着天子一拜道:“陛下!以臣鄙意,大名必不能保。金军渡河只是迟早的事情。”
思考之时,看到徐卫昂然肃立,问道:“子昂莫非没有话说?”
徐卫上前见礼。对方实在嘉奖一番,独姚平仲一人立于中间,既无人与之搭话,他仿佛也不屑如此。正说着,内侍传诏,官家召一众武臣晋见。踏入殿中,赵桓早已高居于上,大臣们实施大礼后,天子赐徐绍、何灌、徐彰三人以座。也不提告急召见所为何事,殿中一时堕入沉默。
徐卫此言一出,众臣都拥戴,以为应当尽速转移。赵桓点头道:“子昂所言甚是,当命有司尽快措置。另有一件呢?”
赵桓听后,并未明白表态,而是问道:“若金军渡河,如何抵挡?”
赵桓此时方才想到,当初徐卫提出的战略。要集陕西、山东、京师之兵,朝廷却以破钞过大为由未加全数采取,现在想来,追悔莫及啊。
“臣率部驻扎牟驼冈,晓得那处是天驷监地点。郭逆叛国,深知我真假,臣担忧金军一旦兵临东京,牟驼冈所养战马恐为贼所得。”汗青上,郭药师归顺大宋后,在东京遭到召见,还陪赵佶在牟驼冈打过马球,晓得天驷监在此放养战马数万匹。待其叛金,引兵来攻,牟驼冈数万良驹,女真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掠取到手。
“臣父子蒙陛下眷顾,赐宅第于西水门内。据臣察看,东都城墙,的确是固若金汤,然水门倒是关键空虚之处。一旦水门有失……”徐卫晓得,金军第二次攻至东京,连番强击城池不陷,厥后察看到东京西水门的疏漏,今后处击破了东都城防。计谋上,三叔徐绍已经提出精确目标,本身不必多语,那便从战术上加以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