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粘罕[第1页/共1页]
此次南征,他遣完颜娄宿为西路统帅,引十四万精锐诡计一举毁灭南朝素所依靠的西军。可让他不测的是,娄宿出师不久,银术可便自平阳败归太原,向元帅府报急。粘罕闻讯大怒不已,恬逢追击契丹余孽耶律大石的金军回师,他见紫金虎突围而出,驰援关中,恐娄宿有失,遂亲提雄师南下!
他这话是对中间的李植所说,后者听罢,沉声道:“自当竭力,以报国相提携之恩。”就在前几天,他被答应开“河东兵马元帅府”,自任元帅,宗子李单任昭德知府,次子李猛任平阳知府,其他部将都被授以河东诸府州官职,。金人从法理上,轨制上,建立他在河东的职位,并表示,不究查他攻击高世由一事。要他共同金军,克定河东陕西。李植戴德戴德,此次倾巢而出,与女真人结合进兵。
一员战将,耳挂金环,秃顶结辫,左脸一处拳头大的伤疤,扯得整张脸仿佛都往左移了,从创口看,应当是新伤。此人,便是女真名将,完颜银术可。折家军与虎捷军两面夹攻于他,混战当中,被折彦野一枪搠中面门,扯旗裹头而逃。
“你等从何而来?怎地这般模样?”吴璘皱眉问道。
“到底出了何事?快说!”吴璘疾声厉色道。
这队马军超出浮桥,直入壁垒当中,关内兵士发明,跟从游骑返来的,另有几个生人。此中一人上半身绑着一块甲,胸甲处一道伤痕分外夺目。身上仿佛还带着伤,一上马来就栽倒在泥地里。其他几个穿便衣的男人仓猝扶起,在马军兵士带领下,投营中而去。
这座徐卫在王禀建议下修建的要塞,当初抵住了娄宿十几万雄师的猛攻,让金军支出惨痛代价以后仍旧未能进得半步。银术可祭出“锁城法”仍旧何如平阳不得,反被两面夹攻,打得大败而逃。
这句话唬得吴璘神采大变!自虎捷与折家军会师杀回关中后,大帅留“没角牛”杨进扼守平阳要塞,又命泽州义兵首级邵兴邵翼兄弟接办昭德府和壶关,慈绛各州义兵并听节制,怎地就大乱了?
现在重回故乡,贰内心没有感慨,只要仇恨!望着平阳城头的守军,银术可一双眼中射出野兽般的凶光,切齿道:“紫金虎已挥师入关,贼众也被我雄师围歼,拿下平阳及河东全境,当是易如反掌。”
那带伤之人奋力推开火伴,摇摇摆晃地前行两步到吴璘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痛哭道:“都监大人!河东,大乱了!”
可现在,这座坚城再一次被雄师围定。城池四周,大小营寨林立,兵士穿行于其间,一片繁忙。一队人马自营中奔出,至平阳西城,间隔护城壕百余步外停下,窥视城防。见平阳城防体系新异,这群人都啧啧称奇。
在娄宿率军退入陕州,扼守潼关以后,徐卫遣张宪为主,吴璘为副驻防浮桥,以防备金军后盾再次过河进入关中。这几日雨水不竭,一改客岁河东陕西大旱的景况。时近晌午,壁垒上守军换防,刚登上关墙的兵士们就发明大雨当中,一彪兵马向浮桥驰来。倒是外出巡查的马军弟兄返来了。
河东,平阳府。
吴璘起家上前,见那几人淋得浑身湿透,除了一人有半片身甲外,其他都是浅显打扮,看这模样倒象是义兵。又见那着甲之人身上有伤,若不是火伴搀扶着,估计站都站不稳。
四月初九,河中府,蒲津浮桥壁垒。
“南人确有巧思,似这等城池,若将本断念,士绝贪念,便百万雄师亦难霸占。”一个雄浑的声声响起。说话的人年在五十摆布,极魁伟,身躯长大,所乘之马亦较别人高出半头。额骨凸起,鼻梁高挺。皮肤更是如铁普通泛出玄色,双目炯炯生辉,满面的虬髯令人望而生畏。先前,他不说话时,众将尚且各自大视,此时一开口,全场寂然,无一人敢聒噪。
吴璘闻言大惊!恰逢张宪巡营返来,便仓猝将此事奉告。张宪一阵沉默后,沉声道:“当即派人将此事上报帅府,再遣军过河,规劝留守百姓撤入河西。全军鉴戒,筹办迎敌!”
那人神采煞白,胸前的创口不时有血水淌出,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听对方一问,喘气着道:“上月初十前后,邵大伯派军进驻昭德府,四周兜揽离散,筹办清算城防。但十一日,便有大股金军从威胜军袭来,义兵抵挡不住,败走泽州并留兵守壶关。但两今后,壶关也告沦亡,金军经此直趋泽州。邵大伯见敌势大,遣出数路人马往关中报信,均遭金军游骑截杀。卑职这一起也遭攻击,只剩下身边几人。经绛慈各州过,探听到金军与李军结合出兵,征剿河东义兵,各种义军都是丧失惨痛,有些已经放弃州县,遁入山中结寨自保!”
此人,便是大金国现在头号掌权者,完颜粘罕。他继父职,任“国论右勃极烈”,是为国相,统领朝政。金帝为率领军队,仿辽制,设元帅府,下辖两个枢密院。他以左副元帅掌云中枢密院,驻原辽国西京。二太子斡离不身后,所掌燕京枢密院并入其麾下,被册封为“都元帅”,成为大金国最高军事统帅,全面卖力对宋用兵!
时张宪巡营未回,吴璘在大帐中理事,听得外头一片鼓噪,未几时只见几个落汤鸡也似的人闯将出去。一员马军副兵马使执礼报导:“都监,卑职率部巡至永乐镇一带,碰到一伙人马,自称是河东义兵,有要事须见大帅。”
以粘罕今时本日的职位,再披征袍,重跨战马,足见其对此次南征的正视。而至此为止,金国几近动员了天下大部分兵力参与对宋作战!除了女真精锐尽出以外,其他如契丹、渤海、奚、汉各军也都倾巢出动,对南朝建议了两国开战以来最狠恶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