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心有余悸[第1页/共2页]

屠门山庄见义甲士数是本身的数倍，若混战时久，只怕要丧失惨痛，唯冲近义兵尾部杀伤上百人，却不敢再追。随后一查点庄中人数，伤亡一百多人，另有九人失落，此中便有楚楚和屠世雄的两个女儿以及屠世愒的次孙在内。弟兄俩惶恐不堪，暗想厉之华克日便要来庄，万一楚楚有个三长两短，实难向人家交代，忙又率庄丁去追击仇敌。

李义闻言吃惊，暗骇道：“不料那女子是他老婆，幸亏这几日对她未曾施难，不然以此人的作为，结果实尴尬想，几乎尽没苟才之手。”忙道：“鄙人该死，对不起厉豪杰……”厉之华道：“怎能怪责李兄？”言着，携其之手步入蓬帐。

李金派去的那几千人马，见屠世愒四人出庄后，心中暗喜，以迅雷之势攻入庄内。屠门山庄自难推测义兵的残部会再俄然杀个回马枪，唯想到屠世愒等人单身前去，恐会凶多吉少。这几千兵马突入庄后，一阵砍杀，一些妇幼弱孺正以庄内闲耍，见此怖状，四散逃奔，有吓得双腿麻软，欲逃不得，登被缉捕。老三屠世雄和五弟屠猛突闻杀声，大惊失容，立率庄中八百壮丁迎战。义兵恐两边相持时长，万一屠破刀等人返来，再想萧洒地出庄，就怕困难，因而又杀出庄门。

李义等人见他们公然入彀，内心又喜又愧。屠世愒陈述战前情由，说本身确无出售朋友之意。至于厉之华写信让他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一方一事却瞒着没说。最后愿同两个兄弟以死谢命。李义这几年也素稔屠氏弟兄的为人，知他们均属豪慨仗义的豪杰，若说从中使诡，却难像他们所为。但宋兵明显从其庄中杀出，他们说的即便再好，李义等人也难全信赖。

二人进得帐来，李义忙向楚楚顶礼赔罪，慌得楚楚手脚无措。厉之华笑道：“李兄何错之有，我等应向你拜谢才对。”李义道：“那里，那里……”厉之华又笑道：“人说：不打不了解，我们本日不但结识为友，并且又打出一段令人欣喜的奇缘来。”一席话将世人说乐了。李义也笑道：“今场架打得确值万金，还多谢厉豪杰帮鄙人锄了几个狗奸棍。不然，鄙人此后命至那边，确不敢想。”厉之华乐道：“那是巧为，不敷以谢。别称呼我甚么豪杰狗熊的，听得好生惭愧，如若不怪，以兄弟二字相谓才好。”世人又乐将起来。

义兵分开已久，行的又是一条荒道，这兄弟俩心慌意乱，顺着条大道追逐，追近五六十里，却迎见屠世愒四人返回。两人一见他们，情知追岔了门路，遂哭诉颠末。唬得屠世愒直顿脚感喟，屠破刀怒得同邬宽欲疾马追杀李义。屠世愒却又聪明反误，连惊叫不好，说义兵施的乃“双层调虎离山计”，目前庄内尽剩些老残妇孺，他们必会第二次转头攻杀。

朱淑真忙地将她扶起，细看楚楚生得貌若落日映雪，体若巧荷拂风，虽些蕉萃，但依是昳丽不堪，楚楚动听，内心暗想：“此女公然仙颜，无怪取名‘楚楚。’便微微一笑道：“厉公子经常提及你，在这能见到姞女人，我们也实在欣喜，这纯属天意，应为欢畅才是。”说着与小红一起拉着她坐了下来。

李义一人在外正自僦悔无措，突一人将他扶起，昂首一瞧，见是厉之华，惶声嗫嚅道：“厉豪杰，鄙人……鄙人实是……实是……”厉之华歉道：“李兄万勿自疚，小弟刚才一时冲动，还望不怪，实在是那女人乃……乃小弟拙内，只因当时有事缠身，暂安设于屠门山庄，不料一别，竟是三年，本日还多亏李兄相邀，不然错于肘踵之距，小弟才是甚为抱憾。”

有几人想仗着势众伺隙肇事，但惧屠破刀英勇，谁也无敢引头挑衅。屠世愒为表深歉，愿出十万两巨银帮忙李义重整旗鼓。李义等人听了，大为悔怨。苟才出此战略，并非真想为李金报仇，而是等屠门山庄交了赎银后，好乘机偷携银两走。这一闻说人家愿出十万两，本身原筹算敲它二三万两银子，没推测人家脱手竟如此豪阔，亦是暗悔不迭，又想既愿掏十万两，那名赎银就应涨到二十万两。

世人闻言惊悚，忙又迅回庄。等赶到庄中，义兵却没复杀过来，恼得弟兄四个直抱怨屠世愒。屠世平的宗子却迁怒厉之华不该写信，既然屠家子侄也同时被掳，他来了也难见怪任何人。屠世愒亦无了计施，则顿足痛骂虞允文，后又叮咛四弟五弟及本身的宗子带人四散去探听李义踪向。

屠世愒等人深觉对不住李金，抱歉甚重，正于怆然落泪，有人来报，李义请他弟兄几个去扣问情由内故。屠世愒亦虑及前去恐怕不吉，但心存歉愧甚深，只带二弟屠世平、四弟屠破刀和邬宽四人前去，叮咛他三个不准照顾兵刃，不管至时如何，都不成与其还手。屠破刀却不肯无端送命，与邬宽二人则偷带了兵刃。

楚楚等人自被擒后，苟才却也不敢妄加施难，他只想获得银子，并不想与屠门山庄结仇，故此楚楚几人倒也安然无恙。她怕本身在此不知会被关押多久，或会晤不到厉之华，是以整天抽泣。苟才虽见过楚楚，但她当时女扮男装，厉之华离后，她则足不迈槛，极少出去，苟才天然难知情节。李金的部下均些磨难白民，见楚楚成日大恸，亦为怜悯不忍。这些人也知如屠门山庄以银换人，两家此后怨仇结定，若提早将人全数放回，或许不但银两依得，更可免却仇恨。巧是苟才一撮已死，才敢将她带出去见李义。楚楚哪知这一去会心外欣喜地突见厉之华？

厉之华走出帐外，见朱淑真和小红于一旁傻立，李义却在另处蹲着身捧首感喟，便招手表示她俩先出去。二人入帐，厉之华向她们引见。楚楚原觉她俩是个少年男人，听一先容，顿感惊羞镇静，向朱淑真打量了一眼，见她虽扮男装，但还是风韵绰约，柔贤绝美，俨若仙子普通；另一个别态纤盈，貌逾娇花，不由心生忸捏，忙地盈盈拜倒，羞声道：“小妹拜见朱女人和红女人，本日能得见二位姐姐，小妹好生欢乐。”

李义乃一介乏智武夫，只觉得苟才实在若此，哪曾知此人诡诈无行。待至一偏僻地点，苟才又告授一计：派几千人马偃旗息鼓地埋伏在屠门庄侧，再去两人把屠氏弟兄几个骗来，随后那几千人突袭该庄，再擒他几人，为李金等众报仇或让屠家出大银买命，今后占有一处占山为王，再招兵买马，养精蓄锐，才可东山复起。

李义和苟才等人见屠世愒拜别，赶快拔营起寨，绕行僻径与那几千人马汇合，当得知抓到了屠家的嫡派子侄，苟才暗中大喜。行途遇了一户人家，遣那家男人去屠门山庄传信，让他们带二十万两银子去某处赎人。然后又将那家三口押作人质，何时等银子全数送来，方肯将那户人家放离。那人自是依命而行，不敢违背。

李义感受此策太不磊落，死力反对，说若去报仇，应光亮正大地开战。苟才又举“兵不厌诈”等事例说劝李义。后又有很多合污之流异口同赞此计甚妙，不然干脆拆伙。李义恐遭公愤，又想屠氏兄弟既如此不仁，本身也无需再义，遂循苟才之计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