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往事成烟[第2页/共2页]

但见他双手抚膝，二目低垂微阖，正襟端坐，稳如盘石，恰如老衲入定普通。

偶然，林风又心有不甘。看看那些人模狗样的男人们，整天都在揣摩如何挣钱，挣了点钱就敢再伸手向银行存款，向高利贷告贷，买楼、买车、娶老婆，胡吃海喝，竟然过得有滋有味；看看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婆姨们，进的是专卖店，穿的是名牌，吃的是山珍海味，搞美容，打麻将，过得是活色生香；再看看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上学，进的是高且贵的私立黉舍，进的是名师名教的班级，吃喝玩乐随便造。反观本身，吃没好的吃，穿没好的穿，一年辛苦忙到头，别说纳福没有做到，就是日子也过得苦巴巴，紧紧张张，实在有些憋屈。

每到这类时候，林风便常常心胸惭愧，无言以对，只能象傻瓜一样站立当场。年幼的女儿则躲在妈妈的身后，扯着妈妈的衣衿跟着不知所措地放声大哭。

现在，收支小区的人还是来交常常，莫不可色仓促，仿佛大雨将至蚂蚁搬场普通忙繁忙碌，路过林风身边，既无人打号召，也没人存眷他是死是活。也是，现现在睁眼看看，楼房在涨价，猪肉在涨价，青菜也在涨价，可兜里的老头票没见多涨不说，反倒是日渐萎缩，捉襟见肘，一日三餐温饱尚且忙得大家气短，那里另有闲心顾及别人鸟事？“事不关己”，谁不是“高高挂起”呢？

面前各种变数，林风竟然置若罔闻，坐着纹丝未动。

想到这里，他仿佛就看到老婆在面前披头披发，掩面嚎啕大哭，声嘶力竭，泪落如雨。

老头从老妇身上挎包里摸出十块钱纸币，俯身掖到林风的怀里，起家抖着胳膊拍了拍老妇的手，一边点头一边拄着拐杖，朝马路劈面的市场走去。

平常之日，但不足暇，林风就会不失时机地摆出这类坐姿，坐下来就是一动不动，少则3、四个小时不挪窝，多则6、七个小时不吃不喝，倘若无人打搅，或者没有甚么焦急火上房的事情，他乃至会持续坐上十多个小时也不醒。如此极尽怪诞的糊口风俗，令那些小区住民百思不得其解。有人说他就是个傻子，不是豪情受挫，就是车祸致残；有人则说他就是个神经病人，恐怕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而有的人则表示可惜，再如何说活到这个年纪，也曾经是条新鲜的生命啊，生命无贵贱，都不该该冷视不睬；有的人则突发奇想，说他能够得了老年聪慧症，糊口不能自理，或许活日无多了。总之，林风的存在，无疑给收支小区的人们一个不成多得的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倒是千真万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