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比试[第1页/共2页]
刘豫章涨红了脸,双股微颤,像是拼尽了尽力。而子歌却仍然神情悠哉,纤纤玉指更用力地点着他的额头,让他几近向后倾斜。人群中有人开端喝采,让刘豫章面子上更是挂不住了。
那“哥哥”二字仿佛触及了少年的死穴,他拎着店东的后襟,稍一用力,便把他提了起来,又特地为他拍了拍衣角的灰尘。
子歌假装很惊奇地望着他,略一福身,算是施了礼。刘豫章固然放肆,毕竟也是将门出身,便也翻身上马,还以一礼。前面的车队也停了下来,策马而来的卢浚逸冲子歌悄悄点头,一副看戏的神采。
她笑道。刘豫章嘲笑一声,便卯足了劲往上一顶,却没想到,额头上那一指似有千斤之力,任他青筋暴起,却难挪动半分。
“你把琴先给我,我哥哥自会拿钱来换。”
“我们打个赌:你在此蹲下身,若能从我的一只手指下起家,便算你赢,我当立即报上姓名。”子歌伸出一指,在他面前挑衅地一晃,“不然……你下回见我时便要口称姐姐,主动见礼。”
“待会办完事,便在月半居见吧。”赵姨娘道,子歌点点头,径直下了车。月半居是南街上的一家酒楼,各色小吃做得特别精美。
刘豫章依言蹲下,扎稳马步,他长年在外交战,肌肉精干,一贯号称力能扛鼎,军中无人能敌。子歌在他面前站定,伸脱手指,抵住了他的眉心,脸带盈盈笑意。
子歌不由哑然发笑,他看起来不过十来岁,言谈举止皆如小童,甚是敬爱。
那名女子以轻纱覆面,看不清容颜,但声音清脆动听如云雀。她身着一条银色长裙,材质轻柔而超脱,裙面绣有繁复的斑纹,腰系玄色缎带,看起来颇具异域风情。
“民女……拜见澄江王。”
“刘公子,你莫不是太为小女倾倒,都不舍得起家了吧?”
“隽隽也会害臊呢,看来这个姐姐真是特别。”女子冲子歌奸刁地挤了挤眼睛,“晚点我再去找你吧。”
子歌微微皱起了眉。她一贯自认脾气甚好,但碰到这刘豫章,她便感觉心头顿起一股无明业火,非得和他一较高低不成。他如此张狂,子歌偏不肯遂了他的意。
借着为兰溪修玉笛的由头,子歌随赵姨娘和红裳一同出门。她们二人要为拜月会购置最后一批鲜货,需去船埠遴选,子歌便顺道搭上了马车。
主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行人也都神采仓促。子歌沿着街道走了一会,方找到兰溪指明的那家乐器店,店面不大,装潢却很有风格。此时,店东仿佛正在对于两个难缠的本土客人,神采分外不耐烦。
“咦,竟然是刘公子,小女方才眼拙,一时没认出来。”
那女子回过甚,打量了子歌几眼,脸上俄然绽放了笑容,“本来琴是你的,难怪,我只感觉这琴上有灵气,不管如何都想带归去让哥哥看看。”
“好,我必然去找你。”她笑容温暖,让子歌心头一暖。
子歌抬眼,便对上了一双狭长的黑眸,他目光沉沉,嘴角带着一抹如有若无的笑意,但身上却透出一股凛冽的气势。
红裳脾气虽寡淡,对子歌倒是非常靠近。只是她生性不喜言谈,也不善与人分享苦衷,子歌对她的畴昔也只是一知半解。娘曾提过,红裳的家人也一样在京中犯了事,双亲皆放逐下狱,不知下落,唯有她堪堪躲过一劫,却不知遭受了何事,导致脾气大变至此。
“女人谈笑了,琴是死物,哪来的灵气呢。”子歌也浅笑道,见她说话调子奇特,忍不住问道,“你们姐弟二人但是从外埠来的?”
“笑话,我刘豫章但是齐朝第一前锋,勇冠全军,力量如何能够比不过你?”他轻视地打量着纤细肥胖的子歌,却看到她脸上暴露一丝滑头的笑意。
“对不起,你可别奉告我轩哥哥。”少年说道,神情抱愧。店东被他这一拍一提吓住了,双腿抖得如筛糠般,讷讷不成言。
“刘公子,你一堂堂男人,若想以武力拦我,我天然没法敌过。”子歌挑起眉,斜睨着他,“但如果你我比试力量,你一定博得了我。”
“是啊,我们前几天赋刚下船,在这里不熟谙甚么人。”她将琴放回了盒中,“这琴我就不要了,归正明天也没带钱来换,哥哥又不知去了那里,我们下次再来吧。”
“莲姐,我们走吧。”阿谁叫隽隽的少年拉了拉姐姐的衣角,瞥了一眼子歌,见子歌也在打量他,脸颊微微一红。“哥哥说不要乱跑。”
子歌见那张琴恰是本身在乐坊中常弹的,为免店东难堪,她便出声道:“女人,这把琴是我们乐坊里的,材质虽好,却也不值你如此大费周章,店里另有几把收藏的古琴,音色都比它好。”
绫罗城的南街夙来以丝绸成品闻名,因为邻近蒹葭洲,来往商船卸货便当,走水路的旅人也多由南门入城,南街由此成为城中商贸的中轴。
几近是不假思考地,子歌俯身施礼,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发觉的颤抖。
“女人果然机灵过人,不知本王是否有幸能得知芳名?”
若与她直言本身的设法,想必也会令她难堪。娘对她有师恩,而子歌又与她情同姐妹,两相决定下,也不知她会如何定夺。
他头戴玉冠,着一袭朱衣,绛纱袍,襟口绣着卷云斑纹,秘闻深沉,一如其人。
“不消不消,一指便可,力量太大怕会伤了刘公子,教我如何向人交代。”子歌脸上的笑容愈发光辉。
子歌转过身,正要与抿嘴而笑的卢浚逸调侃几句,却见帘幕翻动,一人从车上走出。
她带着被当众戳穿心过前面红耳赤的少年翩然离店,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店东与那把罗绮琴。子歌好言说尽,方把心神不宁的店东劝好,交代完玉笛的补葺事件,她便仓促赶往月半居,与赵姨娘和红裳汇合。
一起上三人皆不言语。子歌状似偶然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余光倒是不时留意着红裳的静态。她的怀里仍旧揣有那封翠翘的地书,若想不破坏卷轴而翻开,需借得呼应品级的钥匙。若子歌没有猜错,红裳此时便怀揣着她需求之物。只是该如何借得,倒是困难。
子歌稳操胜券,还不忘损他几句。这一招是她畴昔与墨客嬉闹时想到的,下蹲时若要起家,重心必会前倾,若以手指顶住眉心,头部没法前倾,重心便天然向后,起家的力道也会偏离,即便他有过人之力,如此环境,也绝无起家的能够。
“隽隽!谁让你脱手打人了?我们来买东西,又不是抢东西。”她杏目圆睁,纤纤玉手点了点少年的鼻尖,“如果让哥哥晓得了必定会骂你的。”
“好了,刘公子平身吧。”
“若趁早认输,给女人赔个不是,我能够就此放过你。”
“那些都不好,我就要这个。”她有些愠怒,固执地抱着琴不肯罢休,店东难堪地站在一旁,也不敢随便脱手拉扯她。“弟弟你快来帮我。”
另一个少年正在一旁猎奇地盘弄琵琶,他穿戴一袭一样质地与纹饰的金色长袍,面貌清秀敬爱,眉心有一点朱砂痣。闻言,他立即来到女子身边。子歌尚未看清楚他的行动,便闻声店东“哎哟”一声,瘫倒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