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险死还生伊人去〔四〕[第1页/共1页]
不半晌,两股性子差异的内力已一起会聚在了丹田里。宁天耳中“轰”的一声,浑身一颤,如遭雷殛,只感觉根根头发都仿佛竖了起来。接着丹田一痛,太阴、太阳两股内力已在宁天体内相互碾展开来。这两股内力都是精纯至极,又是本性相克,水火不容,如何能合到一处?都想着要赛过对方,只在宁天丹田内便较上了劲。便比如两串钢刀,不断的在宁天体内旋刮起来。每旋一下,宁天都是痛彻心肺,殊不成忍。宁天心忖必死,反倒更是硬气,心想不料本身临死之前,还要再遭这等罪,贼老天是想要痛死我么?哼,我偏不会叫你快意!当下咬牙死撑。但这疼痛岂是人力可忍的?只感觉那两股内力越转越快,痛觉如潮般袭来,又撑了几息的工夫,丹田似炸开普通,再也忍不住,昏死了畴昔。但转眼的工夫,却又痛的醒来,但浑身欲炸,痛觉不减,上半身似坠冰窖,更加的冷,下半身恰好又如进火堆,出奇的热。胸肺憋胀,想要张口呼吸,却又甚么也吸不到,没撑几息,竟又昏了畴昔。
宁天急恐非常,手足间竟猛的生出一股大力,微一弹动,竟将压在身上的雪层挤动了少量,心下大喜,仿佛看到一线朝气,赶紧在用力,但手足那股大力却如潮流涨退,倏来倏去,眨眼间已消逝的无影无踪,身上的积雪再也难动分毫。只是如此略一用力,体内那两股内力却流转的更快,斯须之间,双双逼近丹田。
过了不知多少的工夫,雪下氛围淡薄,他呼吸不畅,却又醒了过来。惊觉丹田不知何时已变成了空荡荡一片,但头顶的百汇穴与双足涌泉穴倒是真气鼓荡,充分欲盈。心下奇特:为何真气不会聚在丹田里?心念才动,头顶一阵凉意,一股太阴真力已从百汇穴流转直下;足下涌泉穴也是炽若火烧,太阳真力带起阵阵热流,澎湃而上:一齐向丹田汇去。
如果让林卿卿听了这类景象,多数会惊奇的合不住嘴来,因为这正与她那日在长白山下服食了火龟鳞甲后的景象极其类似――体内阴阳争斗,天人交兵,乃是阴阳调和的前兆。这类环境如果让摩罗修、邢风那等妙手碰到,自会渐渐指导内息融会为一,臻至天赋。但宁天一则修习不深,二则身处险境,心慌意乱之下,更是没法埋头修炼。何况这雪下氛围已耗尽,只怕过不了多时,他就会浑身经脉炸裂而死。
宁天昏复醒,醒复昏,几次几次,已是知觉渐失,疼痛难觉,却感觉双眼昏沉欲阖,只想睡去。一时候各种奇特梦境,纷杳而来:时而身堕寒渊,冷不成耐;时而身入洪炉,热不成当;时而冰蟾出海,霜雪漫天;时而火龙腾空,流火飞炎。一时迷幻古怪,不知以是。正在半梦半醒间,忽听一个头顶上一个声音传来:“大哥……大哥……你在那里……?”声音惶恐失措,已带着一丝哭腔,但隔着厚厚的雪层,还是传入宁天耳中,足见来人内力深厚非常。
宁天一时候万念俱灰:这两股内力性子相反,势如水火,同时汇入丹田内,就算一时不死,也定是筋脉齐被扭断,成为废人一个。更何况身上另有着厚厚的雪层?,连用心法指导了几遍,内力都不听使唤。干脆听任不管,任由这两股内力汇拢。
当时宁天外息闭绝,两道内力又在体内互斗很久,换作凡人,朝气早绝。宁天固然苦撑很久,但也已是离死不远,这才会幻象纷呈,扑朔迷离。但就在他朝气将断未断之际,这声音却让他神态一清,接着复苏了过来。因为收回这声音的不是别人,恰是他日夜思念,千里追随的――林卿卿。
却说宁天深埋在雪堆之下,却又挣扎不得,内力锁在丹田当中,用不出来,身上虽有“翠杉羽衫”,也是渐觉酷寒,四肢垂垂麻痹,脑海也几近成空缺一片。但感觉内里越冷,丹田中那股热气却越是左冲右突,急驰不断,一时候脑海如遭锥刺,“轰”的一下,落空了知觉,人昏死了畴昔。
宁天心下大骇:这太阴、太阳两大奇功自学成以来,几曾这等不听使唤了?莫非又是走火入魔了么?旋即感觉不对,玄清方丈曾对他言这《灭魔心经》中只因太阳诀过分刚阳霸道,为太阴诀所没法禁止,这才会走火入魔,何况会神智尽失,但本身现在清楚感到两股内力旗鼓相称,决计没有谁强谁弱,且神智还非常复苏,怎会如许?又深思道:莫非是我死之将至,才会有这等事么?一念才起,立时想起了这雪下氛围淡薄,本身埋了这么久,早已用光,只怕顿时要窒死在这里。公然顿时口鼻堵塞难受,胸肺间几近憋的炸开来。
实在宁天被压在积雪之下后,先是内力悉数被逼压在了丹田中,没法运转,再加上贰心慌意乱之下,指导不慎,更是运不出来。厥后内力鼓涨之下,这才昏了畴昔。他这一昏,身心无束,正合了道家“无拘无束,清净有为”的要旨,内力顿时活泼泼流转起来,阴聚百汇,阳汇涌泉,按周天内息自行流转。恰好此时他被内力所激,人又醒了过来,心急之下,只想尽快突围,妄脱手足,殊不料更加快了真气运转。这阴阳真气本各行其序,但他不知以是,孔殷之下,却仍以本来法门指导,两道内力便全数向他的丹田汇去。一时候龙虎争斗,阴阳交泰,两道真气互斗,他便吃足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