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旁听[第2页/共2页]

恰是此时，却见芣苢偷偷使了个眼色，往楼梯口看去。云卿一看，见蒋宽扶着云湄，身后跟着蒋初，三人正下楼。蒋宽一瞥见蒋祁神采便冷了几分，比方才面对她时更加阴冷些。

蒋祁拎起老瞎子衣角，靠近了老瞎子耳朵说：“那夏家，是该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拿它跟我们蒋家比，莫不是打趣开大了吧？”

云卿神采乌青，一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发白。

蒋祁一边号召人将一担红纸覆盖的东西抬到门口，一边笑说：“太太与大哥母子情深，情意相通，天然比我们兄弟更靠近些。我虽成心讨大哥的好，可也要太太先过目了，若太太说分歧适，我立即再去换也不迟。总归今儿是必然要好好给大哥添福添喜的。”

“夏家？阿谁满门抄斩的夏家？”

云卿却死盯着蒋祁，分毫不动。

世人群情纷繁，蒋宽则揽了云湄要跟上王氏等人。才回身，却见那老瞎子推开茶杯，一手摸了竹竿，另一手拿起旧鼓抱在怀中，竹竿探着路，手腕压着鼓，手指还不忘拍打出鼓点，接着一边往外走一边踏着鼓点吟唱道：“狼虎食人，嚼骨吞筋，化为乳血，育其子孙。幼狼幼虎，尚不知恶，然其食恶，恶成其身。生自无恶，长固其恶，食因成恶，焉不报果……”

“夏家！贪污**！结党营私！违逆犯上！罪该万死！”

周姨娘忙帮腔说：“毕竟是一番情意——”

近旁人一时便群情纷繁起来。这时候，云卿的茶和点心也奉上来了，秋蓉和芣苢一人斟茶，一人夹了点心到她碟子里，云卿便收回了目光，心道，怪哉！

云卿这边开端吃茶点，那老瞎子的桌上也有人帮着叫了茶斟了一杯奉上，那老瞎子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叹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说罢，一手精确无误地拍上牛皮鼓，而后将茶杯放下了。

一众蒋家人便都笑了。蒋祁便将红纸揭开，乍然可见一筐银光闪闪的东西，细心一看，原是银做的稻米粒，另一筐金光刺眼，乃是金做的茶叶片。一时大堂中除云卿和那看不见的老瞎子外，都震惊得倒抽一口气。

那蒋祁一愣，这才收了脚理了袍子，上前施礼说：“祁儿见过太太。问太太安。”

世人自无人出这个风头，一时四下里便静悄悄没人说话。却见那老瞎子一派安静神采，摸了茶杯略品一口，不急不缓道：“说这蒋家，大类夏家。”

三怪这老瞎子，清楚是特特提的夏家！

蒋宽稳稳揽着云湄，直接略过蒋祁，上前见过蒋太太王氏说：“太太楼上请。”

另一摇扇的公子亦笑说：“这么比较倒甚是风趣。说来当年夏家在宫里有一名漓嫔娘娘，现在蒋家则有龄嫔和应嫔两位娘娘。我们物华倒真是出凤凰，只这蒋家就姑侄二人在御前奉养，也难怪蒋家能呼风唤雨了。”

可他，以及他背后之人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呢？

世人皆皆看去，原是蒋家祁三爷。蒋祁身穿紫红茧绸袍，上绣金蝶穿花图，脚蹬厚底鹿皮皂靴，腰横金丝串珠金腰带，发束金凤振翅方笼冠，单看着打扮也知必是出自蒋家。

“我蒋家百年长兴，久盛不衰，那是我蒋家祖上积善，先人庇佑！”蒋祁掸了掸袍角上的灰尘，傲慢地说，“不是我蒋祁用心要嚷嚷，单说我蒋家每年捐助给朝廷赈灾和兵戈的银子，都够盖百十个夏家了，这些年大的不说，逢年过节施米布粥散银子，做的都是积善积福的事儿，这功德儿做多了不免家业就更畅旺些，跟它夏家可不是一个门路！那夏家——”

更新时候：2013-11-15

云卿的手立即收紧了，心底翻涌起激烈的恨意。蒋祁，就是这个蒋祁，害死了云湄的孩子，就是面前这个放肆傲慢、不成一世的蒋——

“啊呸！”蒋祁一口唾沫吐在老瞎子的旧鼓面儿上，接着伸手点着老瞎子脑门儿恶狠狠地说，“还真是个瞎了眼的才说得出这类话！它夏家算个甚么东西，有资格跟我蒋家相提并论？退一步说，夏丛箴当年但是被当今圣上一道圣旨给砍了头的，你这老瞎子这么说，难不成是说我蒋家的谁也要被砍了头？呵，呵呵，真是笑话！”

另一墨客样的则说：“兄台所言极是。昨日各种比方昨日死，畴前去事自当不提，今后为人端方些，终会有福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