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理顺[第2页/共2页]

“嗯。”慕垂凉点点头，欲扶她坐下，但云卿只是站着不动。蒹葭看着芣苢，云卿看着蒹葭，慕垂凉则看着云卿。房中抖生寥寂，凄惨痛惨戚戚。

只一人迟了半步，讶然道：“你就是阿谁小丫头？文柏收你为义女了？”乃是裴三太爷。

“打扫不厌台？”

她房里刚死了个贴身婢女，却能如此说话，旁人一时都觉瘆的慌，云卿越是安静，房中就更加沉寂，夜已深了，实在吓人。

“晚些时候……”云卿怠倦道，“我全数奉告你。但现在不可，我还在等一小我。”

慕垂凉与裴子曜相视一眼，相互都看到对方眼底的惊骇与担忧。他们眼看着云卿跪在芣苢身边，自蒹葭手中接过芣苢紧紧抱着，在她耳畔低低而柔声道：“我不恨你。你也别恨我。”

春穗儿便有些胡涂，呆愣了一下方说：“怎会，黄庆儿只是说话声儿清脆些，待大哥儿倒是极好的。方才还给大哥儿和二姐儿沐浴洗衣服，都是亲身做，可算是体贴又详确。”

慕垂凉愣了一下，方知此话原是对他说的，便点头道：“好。”

回到房里，只见小丫头子茯苓孤零零一人点灯候着，眼睛肿了一圈儿，清楚是方才哭过。云卿便问：“怎就剩你了？旁人呢？”

云卿点点头道：“是，云卿明白。云卿身为掌家之人，却不能自掌一房之事，缠累凉大爷一房名誉；身为慕家众弟妹长嫂，却不能以身作则，调教羁系下人；身为大哥儿养母，却不能庇佑季子，几乎让他遭疑享福；而身为岚园裴二爷之女，虽未改姓，到底是裴大爷名义上的堂妹，现在身为慕家长房媳妇，自当为慕裴二族敦睦着力，本日却因我一人之过，几乎害二族生了曲解。此四则虽非罪，倒是过，四过并罚，愿从家法，一是暂消弭三个月掌家之权，扣除六个月例银，二是房中凡从岚园陪嫁之仆一并连累，扣除三个月例银，三是本日起，愿以一己之力亲身打扫不厌台，以向小主赎罪。此三则，不知可堪抵过，请老爷和小主决计。”

裴三太爷一副万分震惊模样，云卿看了看始终一派平和神采的慕老爷子，遂点头道：“是，三叔公。”

言罢，慕老爷子与云卿都看向慕大女人，便见慕大女人一脸倦色，并不看她们，而是在阮氏搀扶之下对慕老爷子行了个礼，道：“祖父，今因我回府一事，已起太多风波，我原只为回籍探母，本日局面实非我意。现在已是亏欠了那叫芣苢的丫头，也亏欠了大嫂，亏欠了哥哥，断无颜再见兄嫂了。”

“黄庆儿和小苹在周旋呢，黄庆儿在前说，小苹在后护着，我从速就过来问问。”

茯苓道：“紫株姐姐送芣苢姐姐回家。”话才说完，忽身形一僵，又仓猝补道：“回……岚园。”说罢怯怯低头。

裴子曜点点头说：“毕竟多年相处，这一点子默契，并不希奇。”

慕大女人不说话，云卿便就转向慕老爷子道：“元寸香一事，既是肯定从我房中出来，那我便有管理不严之过，当领家法。”

“哎，这就去！”

云卿点点头，略略笑说：“那就好了。这黄庆儿短长得很，加上小苹，再加上你，大哥儿吃不了甚么亏，二太太也沾不到甚么便宜。那原是长辈，又摆了然说为了大哥儿身子，带的又是端庄园子里的大夫，我与凉大爷畴昔了反倒不好说甚么。她们欲怎的，不是过分度的，你们都顺着些，他们要摸甚么要看甚么，都随她们，只是好好儿护着大哥儿和二姐儿，千万谨慎莫吓着她们就是了。”

“对不起……”见云卿如此，芣苢绽放一个笑，轻声道。言罢，悄悄闭上眼，温馨如安眠。

“堂妹？”

慕老爷子对阮氏略一点头，阮氏便与莹贞姑姑一道扶着慕大女人进里间儿去了。世人都起家目送慕大女人拜别，接着都看向慕老爷子，便听慕老爷子对裴三太爷道：“见笑了。不如移步至天问阁小酌半晌压压惊。”

堂下死普通沉寂。

云卿便问：“现在谁在？”

“我在等你，”云卿还是望着芣苢，倒是对裴子曜道，“七夕真是我们的一个大坎儿，客岁七夕我伤了一个手腕子，本年七夕我失了一个姐妹。竟都与你有关。”

“是，”云卿道，“因你晓得我有事要问你。”

说罢上前，在蒹葭和芣苢身边站定了。

“现在就送。我会给紫苏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