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百里迢迢赴商州[第1页/共2页]
云飞一拳击在云扬胸口，“男人汉大丈夫，少个女人又不会掉块肉，你这德行，可真像个女人！”
霍小玉仰起脸来，安静地看着郑净持，眸光无波，暮气沉沉，“娘，青楼馆妓是女子，我们也是女子，她们卖身，我们卖笑，也一样是为了银子，同是娼门中人，我们实在不比她们高洁到那里去，不是么？”
“不。”
第二日凌晨，云飞、云扬两兄弟驾着马车来到了香影小筑门口，耐烦等着霍小玉母女二人提着行李上了马车，便扬催促马载着她们驰出了长安城门。
霍小玉侧身枕在了郑净持的双膝上，“娘在我身边便好……”
郑净持欣然叹了一口气，无声点点头，抬袖擦了擦眼泪，忧心肠看着霍小玉，“小玉，明日你当真要去商州献艺？你可要想清楚了，此例一开，此后便会有更多的天孙公子邀你内行，只怕迟早有一日会……会……出事……”
云扬欢乐地跳上马车，将手中马鞭朝哥哥一扔，“大哥，这里交给你了！”
“当官之人，岂有不搜刮民脂民膏的？”霍小玉笃定地点头，“我不想困在这七里烟花巷中，苦等一个永久不会呈现的有情郎。既然这小我不会呈现，为何我不能本身救本身一回呢？”说着，霍小玉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锭金元宝上，“娘，你瞧，本日我韶华尚在，矫饰一二还能换来一锭金元宝，如果他日我芳华流逝，即便我支出了明净，也不见得能够换来这一桌暖菜，若再不早做策划，我们只会超出越苦啊。”
“傻孩子。”郑净持垂怜地抚上她的脸，“到商州可要走五个时候，你且先合眼眠一会儿。”
霍小玉掀起了车帘一角，望着垂垂恍惚的长安城表面，心底生出多少唏嘘。
絮儿扯了扯鱼嫂，号召着其他小婢识相地退回仆房，她晓得，本日夫人定是要经验女人了。
月上柳梢歌舞休，郑净持强笑着送走两位公子，“啪”地一声将香影小筑的院门狠狠关上，转过脸来，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
“女人，我在。”絮儿快步跑了过来，“女人有甚么叮咛么？”
“谈何轻易……”郑净持哽咽开口，抬手重抚霍小玉的鬟髻，自责道，“是娘没用，才累你如此……”
霍小玉目送郑净持走入后院，拿起桌上的金元宝走出了前堂，唤道：“絮儿，絮儿。”
霍小玉眼中噙了眼泪，紧了紧双臂，幽声道：“娘，小玉不想再碰到甚么凉薄无情郎，此生当代只想早些离开娼籍，照顾娘亲安乐一世。”
霍小玉轻笑一声，手指刮了一下絮儿的鼻尖，道：“傻丫头，哭甚么，一辈子总会碰到一些人，也会拜别一些人，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眼泪可也不能随便流。”说完，霍小玉也揉了揉微酸的鼻子，“呵呵，如果商州之行不顺利，我跟娘还会返来，到时候再雇你回香影小筑，可好？”
云飞当下回道：“霍女人，霍夫人，确切已经到了，请二位先在马车中稍等半晌，容我等通报了将军，好做安排。”说完，朝着二弟挤了一个眼色，“快去通报将军，说霍女人已经接到了。”
但愿王爷你在天有灵，保佑小玉此行安然。
霍小玉果断的吐出这个字，眸中闪过一丝果断的光芒，“娘，商州之行，我们必须去。”
终是离了这个烟花地，只望此去统统如愿，永不再回。
絮儿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嗯！嗯！多谢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究要正面描述这个家伙了，呵呵，等下章把清楚的真脸孔放出来，啦啦啦~长凝飘走~
郑净持惊诧地看着小玉的脸，喃喃道：“实在本日那李益也算得上夫君了……”
天上明月孤，光寒长安百里。
霍小玉晓得她担忧甚么，实在她也有些惊骇，商州虽说离长安不远，但是这路上也不承平，如果赶上甚么流寇，被抢财物是小，如果连身子都给污了，那她这平生可就真的有望了。纵使她们母女安然返来，此后再有人邀约，她霍小玉也没有来由推委。到了别人的府邸，可就由不得她说“不”了，凭她这个弱质女流，如何能保住本身明净？
“好……”霍小玉合上了眼，已看不到此时郑净持脸上更加凝重的神采。
“呵呵，下去歇息吧。”霍小玉扫了一眼香影小筑，俄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明日我与娘远赴商州，你们能够先住在这里，不必在外流落。”
霍小玉摇了点头，仰起了头来，含笑看着郑净持，“小玉向来没有怨过娘，也没有恨过娘，娘不要自责，好么？”
“嗯！”絮儿重重点头，“能服侍女人与夫人，是奴婢的幸运。”
絮儿惊瞪双眼，不敢信赖地看了一眼霍小玉，又看了一眼掌心中沉甸甸的金元宝，颤声道：“女人，你这是……”
郑净持悄悄拍了拍小玉的肩头，“小玉，内里风尘大，还是把车帘放下来遮些灰尘，以免污了妆容。”
“好！”云扬正色点头，刚回过甚来，便瞧见一袭白袍呈现在了府门前――袖边红梅点点，腰上汉白玉带模糊生光，这少年面庞惨白，身影纤瘦，比起云飞两兄弟来实在是薄弱了好大一圈。
絮儿听出了小玉的意义，只感觉鼻子一酸，抬手揉了揉，不舍地看着霍小玉，“女人与夫人是不想要我们服侍了么？”
郑净持诚恳祷告，想到亡夫，只感觉旧事刺心，心伤无穷，悄悄湿了眼眶。
霍小玉心头一酸，眸光一软，放下了手中金元宝，伸臂抱住了郑净持的身子，靠上了她的小腹，“娘，我已一脚踏入娼门，能来这里寻欢作乐的男人，有几人可拜托毕生啊？”
霍小玉挥了挥手，表示没事，沉默提着裙角走回前堂。
郑净持听得一头雾水，“小玉？”
“二哥！”云扬不乐意地瞪了云飞一眼，“你不喜好我去，我不去便是，这些绝望的话，就少说几句吧。”说完，云扬垂着头走到了云飞跟前，叹了一声。
此行的店主，云麾将军云晚箫，会是如何一小我呢？
“虚有其表的伪君子罢了，看人岂可轻信初见的一眼？”霍小玉心头一刺，冷嘲笑道，“娘，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人决然不是甚么夫君，此后可不要再提他了。”
“因为这是我脱籍娼门的独一机遇。”霍小玉斩钉截铁地说完，握住了郑净持冰冷的手，“娘，只要我献艺博得云将军对劲，狮子大张口地要一笔，我们这辈子就不消那么苦了。”
车厢中的霍小玉有些猎奇，悄悄地掀起一角窗帘，朝着府门前看去――
“敢问二位将军，但是到将军府了？”
“如果我们留在商州不返来了，这些也够你们用上个把月，重新寻到个好店主了。”霍小玉拢了拢她的手指，挑眉一笑，“可得抓牢了，如果丢了，你们可要饿肚子了。”
三月夜深微凉，她赤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气丝丝透入肌肤，钻入心扉，织成了一张染霜密网，勒得她的心又寒又痛，悄悄将昨日阿谁天真的她深锁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