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亲事[第2页/共2页]

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荀绲分开的方向，荀彧也不该声，隔了半天，他才喃然道：“父亲真的老了。”旋即，反身快步去到了府门口，端方地跪到了地上，一如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做的一样。

“唔。”望着那狐狸一样的狡笑，郭图恍然有种被诓了的错觉，含糊地应了一声，他低声笑骂道：“滑头。”

“那你……”荀攸惑然不解。

把眼中的哀思与自责掩在低垂的视线后，荀攸晦涩道：“是，小叔的脾气我最体味不过，逼之愈急，其反骨愈强，反之则弱，更易让他为家属兴亡做出捐躯。”

矮案上的茶垂垂凉透了，酽然苦涩。伴着雨歇后檐边滴落的水珠叮咚作响，天光破云。

荀彧望着门前打在地上溅起的水花，不知在想些甚么。感到手上传来几分带着暖意的力度，他下认识地反手握了握荀攸的手，微浅笑道：“我没事。”

“小叔。”一向在中间不言不语的荀攸见状，亦是不知该说点甚么好，踯躅了好一阵才低低唤了声荀彧。

荀攸感觉本身仿佛明白荀彧为何还要持续跪下去，却又不甚了了。遥眺望了眼府门口，他也转进了阁房。

荀攸在回廊下望着劈面而来，仿佛无异于平常的人，心中蓦地就是一窒，竟想不出要说甚么。待荀彧走近了，荀攸下认识地拉住他道：“小叔。”

荀攸终究晓得了为何昨晚提及郭嘉时荀彧眼里会有模糊的欣羡神采，那人不矜于名节的适意风骚，疏狂恣肆他们这些人妄图过却平生都没法触碰的东西。荀攸想了很多，也只能是想想罢了，然后，他听到一声沉重到让人有望的——

“啊？”猛的点了下头，郭图展开惺忪的睡眼，反应了一会儿才接口道：“如何俄然想起要归去了？不再多呆些光阴吗？”

抿了口茶，荀彧答道：“你累了就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垂眸盯着从茶盏里蒸腾出的热气，荀彧沉默很久才轻缓隧道出一句，“不甘心。”末端，他抬首对上荀攸的体贴的目光，必定似的反复道：“我不甘心连一点抵挡都没有就听凭他们的摆布。”别开首，嘴角噙上了丝讽刺的笑意，“实在没甚么意义，徒劳无功。”

“时也，命也。”

把着他伸过来扶本身的手，荀彧非常艰巨地站起家，好笑般道：“我这狼狈样倒是一次不落的都叫你看去了。”

坐在酒馆二楼的窗边，郭嘉看过了万人空巷的热烈，又看过了喧哗归寂的凄清，直到月出东山，荀府高低唯余灯火摇摆，残声模糊，他才放下酒樽对酒案劈面撑着脑袋打盹儿的郭图道：“我要回阳翟了。”

荀绲再没有对荀彧提起过结婚的事，荀彧仍然每天都会在府门口跪一段时候，也不知是为了甚么，荀攸劝过，却都被他温言温语的回绝了。

出了半晌的神，荀彧猛的发觉到一丝非常，伸脱手在空中停了会儿却没有沾上一星半点雨滴，他头也不抬地轻唤道：“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