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第2页/共2页]

王家那样的书香家世常日里自是攀不上干系，本日她厚着脸皮登门去，今后来往一点点便也就有了。贾史氏清算衣妆，对在旁奉养的贾邢氏和贾王氏叮咛道：“本日暑气盛，琮儿和莹曦还睡着，老迈媳妇你去看着些；老二媳妇留下守着屋子，勿要怠慢了客人，我去拜见南安王妃只珠儿和元春陪着就好。”

老姐妹叙话，自是旧事目前顺手拈来道说，南安太妃也不拘了人在跟前，让南安王妃领了一众少年去给荆南王家老太太存候。贾史氏心愿达成，同南安太妃说话更尽几份心机。

工部衙门外，水汜冷眼瞧着同水泱慷慨激昂的道说户部艰巨的何岚，心下念着倒数，只待水泱先前许的时候一到，便将人领走，他们本日要忙的事好多，那里偶然候闲听此人聒噪。

倒也是这李充容功德一件，今后一炷香一碗饭她们还是供得起的。诸女眨眼间便将姿势换了温馨的，只待看那得子后愈发骄狂的寒微人儿自寻死路。

躲在半掩窗畔瞧着外头景象的小丫头待院中温馨下来，谨慎的掩上窗，回身悄声道：“老太太，老爷，蓉少爷，西府老太太领着西府二房少爷蜜斯出去了。”

幸亏宫中诸女乃是言剑辞锋中打滚出来的，待瞥见上首微阖着眼仿佛假寐的太后，乍然恍悟：若本日殿上言语传出去一星半点，何家女儿怕是只能外嫁偏僻之处了！而她们这些人还不被太跋文恨死！忙齐齐出言将李充容斥责一番，将话题拐了去道宫规教诲。

待送了贾史氏分开，妯娌二人两看相厌，说了两句客气话便散了。

听人说左院为荆南王家所赁，右边院落是南安王府女眷寓所，京中数得上名姓的人家女眷大多在此，不说贾王氏心中如何盘措，贾史氏已是喜上眉梢，旁人家她不好冒然交友，现下比邻而居的王家倒是可往。

“大哥，弟弟不过是心疼大哥你每日里辛苦，方才叫人制备了那很多汤食，你这几日又比弟弟高了几分的功绩很该有我一份。”水泱笑着讨功绩，边捏了块儿裹着槐花蜜的酥饼咀嚼。

“儿子晓得。母亲，这里距前头佛殿不近，又是山路，儿子已让人备了竹轿，您——”贾珍面上忧色全非作假，这些日子他在家中待得无聊，亲身措置几次家事方才晓得先前他的母亲和老婆每日里如何劳累，心中惭愧渐生，常日行事愈发体贴。

贾史氏同南安太妃是闺阁中的友情，然自荣国公贾代善归天后贾史氏甚少出门，两人已是好久未见，现在再见，皆已是两鬓白，思及韶华不再、故旧飘零各处，闲话几句倒是比曾经闺阁中更热切。

瞧见德妃柳眉微蹙，淑妃推了碗羹汤至其面前，道：“天热，这莲子羹解暑，用着也爽口。”见德妃捧了碗，方才低声安慰，“放心，不管如何，水家女儿总不会嫁了外族去，那个言说和亲之利，便叫皇上认了他家女儿为公主嫁去便可。”

霍妍不在，元春又年幼，两家小辈儿自是不必避讳，南安王府公子迎来送往功课自是极好，几句话的工夫贾珠就被收拢的服帖，倒让几位公子感觉好生败兴；而元春面貌稚嫩笑一笑便讨喜可儿，端方也是刻苦练过的，很不负贾史氏的等候，得了南安太妃的喜好，被人搂在怀里赞了又夸。

水泱记下何岚的各种说辞，瞧着边下水汜耐烦将近，客气的道说他定会将此事上报，不待人有所反应就已与人错身而过。

“昨晚母妃说我胖了，我还奇特来着，现在倒是晓得了启事，”水汜叹着气，取了碟酥酪在手，“你拐着我去昭阳殿，别是为了让我帮你吃点心果蔬吧？”

大业寺客院中，贾史氏起初遣去探听摆布院落为何人所居的侍从已回了来。

站在二人身后的几姓年长些的少年因着身高上风，将两人小行动收在眼底，瞧着贾蔷当真被安抚住了，不由对视一眼，对胤礽更添几分猎奇。

这时候太后身边的亲信宫人上前道太医已至，请太后移步后殿。

水汜此时倒猎奇起水泱为何这般不顾及何岚颜面，硬是同人挤进一顶肩舆坐。

闻听南安王妃来了，胤礽本不在乎，随世人起家见礼，抬眸却见贾珠同人并立在南安王妃身后，皱了皱眉，发觉到身边贾蔷的不安闲，抬手勾了人袖子摇了摇以作安抚。

李充容那一番话很有几分意义，若皇宗子当真娶了何家女为妻，以太后之能，凭王淑妃在宫中的资格，合着荆南王家百余年的秘闻，再加上勉强够上世家名号的何家，不管太子娶妻如何都将处于势弱！不过，这还得看皇上愿不肯意，太后有没故意，实是这话太直白了些。太后虽爱权，却也未曾当真与皇上争论，且，有了本日这话，何家待嫁女怕是再不敢进宫了。

“何大人只看户部赋税严峻，全然不顾边陲战事只待光阴便可为大胜，与其父之过如出一辙——都是只瞧见自个儿眼中丁点儿事儿，待这屡教不改之辈，另有甚可说？”水泱漫不经心的说过，侧身从轿中暗格抽出一格，送到水汜面前，笑道，“先前给两位mm挑点心的时候，叫何良百般都置了些，大哥尝尝。”

南安王妃将胤礽打量一回，记下这被她儿子常挂在嘴边做竭力表率的小儿的模样，并不急招人细细扣问，带着身后六位少年进屋同王家老太太见礼。

在外历练了这些光阴，贾珠一些场面话也说得极好，只是有会哄人的贾蔷和胤礽在前，屋中众女眷心下不免不会比较，不经意就嫌弃人几分，而贾珠因瞒下之前王四公子在国子监寻他说话一事的心虚，虽因其瞧见胤礽和贾蔷而淡了几分，还是有几分严峻，倒是未有发觉世人态度，阴差阳错免除一番心结。

太后虽见过王淑妃当年风采，也见过人一场病后再现人前时的冷酷之姿，惊奇过，可惜过，然十余年来已风俗了人独坐一隅，此时再见人灼了火光的眉眼风华，竟有一瞬恍忽，忆起当年出身书香世家的淑妃王婵执剑与抱瑟的皇后将门之女陈茹重修破阵舞与她为寿，剑光清寒，慢却不滞，快时不飘，五十弦瑟，且吟且舞，声声清正，红衣碧裳，游龙凤舞……现在锦瑟弦涩，宝剑尘封，竟成绝唱。太后闭了闭眼，渐渐将前尘旧事抛开。

德妃一匙羹汤正含在口中，闻言丹凤眼几乎瞪成了杏眸，瞧见人眼中笑盈盈的狭促，嗔了一眼，忙拈了帕子擦拭唇角，心头大石却消了几分。

李充容虽为王淑妃气势所慑，却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恐惧，竟是最早回神之人，强撑着安稳了声音回道：“淑妃姐姐这话那里来的？皇宗子现在恰是议亲年纪，mm不过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