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番外 大婚(中)[第1页/共2页]
一拜以后,赞礼者再唱道:“再拜高堂!”
这边之事阎锦二人自是不知,百里墨将她抱出之时,本就惊怔在原地的世人再次惊掉了下巴,脚便似生了根,死死扎在门口处不让,幸亏尚义几人早已有了筹办,在他出来之时早已命人混进人群里,一见他们出来便有规律的至世人间分开一条道来,总不至于让他们被围在内里,待二人出了大门,他将她抱进马车之时,内里的世人方似回过了神,低低的扳谈声顺着大门便传了出来,飘进了花轿里。
“哈哈!王爷竟是被压的份儿么?”
“呀!王爷!这可使不得!新嫁娘当由长兄奉上花轿,哪能由王爷亲身抱上花轿?”一旁嬷嬷变了神采,当即便叫了起来。
本有些喧闹的屋子里忽地静了,似是因着他极激烈的情感颠簸,又似是被他的行动吓着了,他便在这温馨中走近她,悄悄牵起她的手,柔声道:“阿锦。”
贺渊点点头,跟着便往门口方向走,尚智站在他身后,轻声问,“公子不去瞧瞧热烈?”
人群中有人轰笑。
“他……如何来了?”贺渊轻声问身边不知何时呈现的尚智。
阎锦抿唇一笑,不言不语。
踢轿门自来有个风俗,新郎若踢得高于新娘,婚后定是新郎占主导,亦是新郎一家之主、妻以夫为天的征象,若新郎踢得低于新娘子,便有新娘为主、新郎为辅之说,亦言之‘妻奴’,阎锦不甚在乎的一踢,刚好给了别人谈资。
“行了!从速罢。”百里墨放了她,轻声一咳。
“是。”贺渊对着她行了一礼,回身便出了门。
“娘!”贺渊神采略有些丢脸,虽这屋里下人婆子皆是贺家农户生子,并不怕别传,可百里墨毕竟是他师弟,她这般说,将他置于何地?
我来接你了,阿锦。
贺夫人皱了眉,张口便欲出声,却被不知何时出去的贺渊禁止,那欲出口的话便自但是然的咽下了口,贺渊站在贺夫人身后,笑看着他们,只那一声感喟,却还是自嘴角流泄了出去。
“有何法度,一应按着端方来,莫磨蹭!”他淡淡道。
见他变了神采,贺夫人神采亦沉了些,终究道:“行了,你去罢,免得你大哥找人。”
大红的彩球绸带连接着二人,那声‘拜六合’一出,百里墨止不住的便严峻起来,令一断的阎锦握着绸带跟着跪下,不知为何,心跳俄然便急了些。
在古时,婚礼流程极烦琐,催妆诗、上轿饭、哭上轿、奉上轿,一应流程她皆没有,在这异世,她无亲无端,没有母亲喂食上轿饭,亦没有人来为她哭,更没有兄长背她上花轿,他那般明白她,知她不屑,知她不在乎,却还是舍不得她有一点被别人看轻,明知这般作为有违礼数,亦这般做了,比起贺夫人不甘心的‘恩赐’,他更情愿他来带走她,他是那般着紧她。
一拜过后,百里墨脸上已是一片掩不住的喜意,那喜意让人忘了他的身份,四周人一个鼓起,当即嚷嚷起来,“入洞房!入洞房!”
听着‘悠长’二字,百里墨眸光一暖,牵了她便要起家,哪知刚站起,脚下便似绊着了某物,不受节制的便朝一旁的她扑去,在落地那一刹时,他悄悄带着她翻了个身,将她护在上头。
百里墨不甚在乎,掀了轿帘迎她出来,跨过火盆进了大堂,本堆积在门外的客人亦跟着进了大堂,主位之上未坐一人,当中置了一方灵牌,上书着百里墨生母燕皇后的名讳,待二人站定,一旁赞礼者喊道:“吉时已到,施礼!一拜六合!”
尚义点头一叹,驾着马凑到他身边,小声道:“主子,莫要误了吉时。”
“新娘子真都雅!面相繁华,与王爷极合呢!”一旁喜娘笑着阿谀。
嬷嬷踌躇了一下,支吾着道:“倒并非不吉,只这风俗乃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怎可等闲改之?”
百里墨神采一沉,倒并非因着他们的嘲笑,而是因着此时落在他们眼里毫无遮挡的她,他的阿锦,他尚未看够,他们岂能看!
结发后,她又自一旁拿了大枣花生等物过来,扬手便朝着二人撒下,并唱道:“早生贵子,一朝得个大胖小子!”
“热烈?”贺渊一笑,“她的热烈,他可不会任人瞧!”
“自来豪杰难过美人儿关,王爷再是英勇无匹,终是个男人!便是被迷住,又有何希奇?”
这时候,新娘已进了主院,刚进了门,百里墨回身便将门关上,阻绝了企图出去看热烈的人,随即在门外人吵吵嚷嚷的声音中,将阎锦带至床榻边坐下,早已侍在一旁的喜娘踌躇着上前,道:“王爷,您这是……”
一股劲风直逼门口人而去,刹时将一群人逼出门外,房门一声大响过后,屋里再度规复沉寂,阎锦趴在他身上,忽的便闷笑起来。
真好,他想,非论如何,阿谁男人,贰心胸亏欠的男人,终归是有了能让他畅怀的人,畴昔他弥补不了,愿只愿将来他能欢愉,这般、这般他才不至于亏欠至死,亏欠啊,真是一件极让人不舒畅的事。
百里墨神采稍缓,眉梢亦重新带上了高兴,唢呐声起,鞭炮亦燃,一起喜庆中,迎亲步队缓缓朝着平疆王府而去,贺家庄外一偶,贺渊悄悄一笑,牵过一旁马儿跃上,便直追着二人而去。
面前没了遮挡物,阎锦随即昂首朝他望去,一眼便瞧见他略有些严峻的神情,她抿抿唇,嘴角荡开一抹笑意。
百里墨伸手接过,去挑那盖头时,他的手心已然汗湿,稳了半晌方挑起了那盖头,喜娘在一旁再唱,“盖头一起,称心快意!”
在她将那些物什撒过来之时,百里墨下认识的便将阎锦护在怀里,待那喜娘撒过望过来时,忙笑道:“王爷真是体贴,王妃真是好福分!”
“啧!当真世所罕见!”
“如此不遵礼教,看来那女子定是个祸水!不然王爷怎会如此为她沉迷?”
“这这这……”
……
在离她不过一尺间隔处,他顿住了脚,眼角俄然便有了些湿意,从现在起,她真的属于他了,从本日起,她将冠上他的姓,非论名与份,她都再也剥离不了,再也逃不了,非论天涯与天涯。
喜娘见此,忙道:“王爷王妃这边请,喝了交杯酒,长长又久久!”
又是一番这般那般后,喜娘拿过秤砣递给他,笑道:“请王爷揭盖头!”
盖头下,阎锦悄悄一笑。
阎锦悄悄一笑,将脑袋靠在他胸前,那隔着喜服传进耳里的心跳声,声声短促,状若响雷,听着听着,她的心跳亦不觉间快了起来,模糊有着趋于分歧的势头。
屋子一偶处,贺渊笑着回身,一副轻松至极的模样,刚行了几步,他又俄然停下,目光落在一侧偏僻的角落里,那边站了几人,为首那人一袭锦衣,面庞肥胖,似是发觉到了他的目光,一瞬便望了过来,一看清他的模样,那人极淡定的朝他点了点头,回身便出了门去。
阎锦跟着转过身,对着上首牌位缓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