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千岁之寿[第1页/共1页]
白衣白叟不紧不慢道:“现在凤主临朝,看似篡夺了李唐江山,实在早有定命,迟早会偿还大宝,使得李家子孙重登殿堂,开启乱世之治。劫主行走大唐,便是上应天命,以兵止戈,以血炼火,磨难李家子孙,方能善尽全功。现在你却逆天而为,硬要摘去星主身上劫骨,究竟是何事理?”
白衣白叟呵呵笑了几声,俄然脱手扣向青衣老者的手腕。青衣老者仿佛早就推测会是如此,身形一转,便掠至杨桓身后,朝白衣白叟怒道:“你到底要做甚么?”
青衣老者毫不买账,针锋相对道:“你说得倒是轻巧,以兵止戈,以血炼火,苦的还不是芸芸百姓,大唐江山毕竟要谁来接掌,毕竟是庙堂之事,老夫只想人间暂息兵戈,浅显众生能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莫非做得错了么?”
“呸!”青衣老者怎会等闲被人压服,闻言怒道:“葛洪你身为晋人,如何好端端为灭你朝君的胡儿辩白起来,李渊身上流淌着胡人的血液,却做了汉人之主,还不如武曌名正言顺!”
杨桓还是被老者制住穴位,身材酸软不堪,见白猿狂怒的舞动四肢抓挠,又怎能敌得过老者的手腕,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白衣白叟抚摩着白猿脊背上的毛发,同青衣老者据理力图道:“梅兄此言差矣,实乃大错特错。想那武曌虽为雌凤之姿,毕竟一介女流,胸怀不似雄龙普通宽广。虽无穷兵黩武之举,却已被世俗间繁华热烈蒙蔽了灵台一点腐败,只知吃苦供奉,并不以守疆强国为本,早已埋下祸害,不白天便会生出大祸。待得西北虎狼侵袭唐境之时,千万里膏壤定会到处烽火,生灵涂炭,尚不如劫主暂兴风雨,扶助李家子孙归位……”
老者将刀锋逼在杨桓左肋之下,面上微微暴露愧色:“星主肋下生有劫骨,仆人间兵器水火四起,老夫违拗天意,将其硬削挑了去,星主莫怪,暂忍一时疼痛,很快便好。”
杨桓闻言大惊,凝神打量面前的白衣白叟,心想这个家伙竟然是晋朝的隐士葛洪,现在是唐朝,同晋朝中间隔着南北朝和大隋两个朝代,那么这个号称抱朴子的半仙,本年岂不是已经有四五百岁了?
杨桓不竭后退,脊背靠上一丛翠竹,面露惊骇道:“鄙人身材好得很,那里都不疼也不痒,用不着你给我脱手术。你别再过来了,再往前走我可就真脱手了。”
杨桓心中惊奇,见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正欢,因而干笑两声出言道:“二位前辈莫要再吵了,有甚么话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再说?”
杨桓没想到本身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好不轻易冒死从算天机身边逃了出来,现在又落在这个古怪老者手中,似是要剜除本身的肋骨心肝,恰好抵挡不得,只好闭起眼睛暗叹道:“这回死定了,早晓得还不如留在算天机身边,死也能死个痛快,总比落在这个老变态手里琐细刻苦要好。”
老者吃痛松开了刀柄,竟然不敢对白猿下了杀手,只是将白猿悄悄重新顶摘了下去,拎住白猿脖颈后的外相,微怒道:“银儿休得玩皮捣蛋,快快回到你家居士身边去吧。”
杨桓退无可退,只好横下心来,将龙口下移至老者的大腿处,接连扣下弓弦扳机。杨桓手中弩机固然藐小,弩箭如果射中人体关键,也能坏了人的性命,杨桓不是嗜杀之人,又感激老者救了念雪,不肯骤下杀手,想要用涂抹了麻药的弩箭麻翻老者,挟持他将念雪放出来也就罢了。
杨桓自忖必死,俄然闻得一把明朗的男人声音道:“没福没福,你个老不死的家伙当真没福,好端端竟然欺负起银儿做耍来,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白叟的每一步都踏在萋萋草尖之上,不知用了多么神妙的轻身工夫,每走出看似不宽不阔的一步,都能滑行出三四尺的间隔,瞬息间便到了青衣老者身后,悄悄将白猿夺在怀中,瞧了杨桓一眼:“这便是我等昨夜观星所见,流浪颠沛在时候的劫主星宿?”
杨桓方才听到葛洪调侃青衣老者没福,又称之为“梅兄”,暗想难不成想摘我心肝的这个老不死就是梅福?想那梅福但是西汉年间的方士,比葛洪还要大上几百岁,这两个家伙如何会还是活着,并且在普陀山凑到了一起,莫非二人只是山中成了气候的精怪,跑出来拿本身开涮?还是此二人干脆便是上了些年纪的唐人,用心在本身面前装神弄鬼,想要从本身身上获得些甚么好处?
青衣老者不满道:“明知故问,猿儿还你去吧,莫要迟误了老夫的大事。”
杨桓固然不通武技,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常常同算天机和武十七等妙手打交道,见老者法度固然迟缓,每一步却都测量出一样的间隔,没有涓滴不对,脚掌落地时不会收回一丝响动,便知老者并不是藏匿在深山洞府中的神仙,只是个武功超绝的世外高人罢了。
杨桓心中惊骇,老者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耳内,固然各式挣扎,倒是一动也动不得,目睹老者缓缓将刀刃切进皮肉内,刀尖及骨,正待向外挑去,那只白猿却尖叫着扑了上来,四肢缠在老者的脖颈上,一口咬住老者持刀右臂。
老者那里会惊骇杨桓色厉内荏的威胁之语,还是缓缓朝杨桓逼近,眼中垂垂暴露果断之意。
杨桓展开双眼,将草庐后又转出一名白叟,身后背着竹篓,手执药锄,头裹青巾,脚蹬草履,一身粗麻白衣纤尘不染,身躯肥胖,面若婴儿,正飘然朝制住杨桓的老者滑行而来。
老者身子微微晃了晃,等闲闪过迎身飞来的弩箭,瞬息间欺近杨桓身前,一只手按捏在杨桓肩膀穴位上,杨桓便觉身子一麻,竟然栽提不起一丝力量,手中弩机一下子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