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京都仲秋（修）[第1页/共2页]
“水系神通？只怕水之精要也尽为之所得了，若只论水中真意，我不如他。”清泉真人倒也不忌讳在徒儿面前直言胜负。
官方之乐已是如此，眺望皇家内禁大盛宫地点，更稀有十万盏灯火在其间闪烁，如此绚丽弘大的场面怎不让初阳神驰？山阴的漫山灯火怎及得上皇家豪侈摆设？忍不住扯扯自家师兄的衣袖，初阳挤眉弄眼表示他发起往大盛宫一游。
初阳转头对自家大师兄笑了笑，表示本身并无芥蒂，便拥着小狐往集市深处行去了。
更有大族竞相燃放炊火，五色烟炮拔地而起冲天直上，在空中绽放后有的如丝丝彩带垂落人间，有的如各色繁花竞相开放，有的如神仙云端安步，有的如飞天蹁跹起舞，至此方知何谓火树银花不夜天。
江南吃食多以精美取胜数量极少，北地吃食倒是粗暴大气原味不失。初阳冷静地看看了大快朵颐的师父师兄，再看了看一扫而空犹自垂涎三尺的小狐，最后摸了摸自家不争气的胃腹，只得含泪将半碗羊羹分与小狐，以免过饮暴食。
“此老来去萧洒，倒也是个妙人。”海倾波对钓叟观感亦是不恶。
虽是熟知自家师父不靠谱，却未曾猜想到竟然会被迁怒，初阳只得忍气吞声地扔下小狐本身逃之夭夭。
也知此人夙来如飘萍不定，清泉真人笑笑点头作罢。初阳不免有些猎奇：“钓叟何许人也，师父仿佛待他非常客气？”
“方才你们所言也非是错误，然老是只着眼在面前气象，多有范围。且让我们沿河道而下放眼望去，远处那泾河渭河终为一河，清流污流终是一体，又不知初阳和倾波觉得如何呢？”清泉真人目光由近及远，毕竟逗留在那不成及的远方。
这一起由鄱湖经鄂州、随州、樊城、清武山而终至京都郊野无人处。师徒三人高立云端，指导鄱湖如盆、黄鹤楼如点、江水之浩浩汤汤、古隆中之人杰地灵、清武山之灵气充盈，倒也非常风趣。
进入京都，初阳更是被其间的富庶繁华所倾倒，街上来往行人神态暖和、商家言谈有礼、南来北往的人群中异化着很多远来胡商。更有些胡人身着儒士服神态如常地与人扳谈，可见本日神州之不拘一格唯才是举的广漠胸怀。
“钓叟，名姓泯没不知，年事无从考据。其人一舟一竿遍游神州水脉，江河便是他家巷陌，湖海也如他家天井。数年前，为师与其有一面之缘，印证一番各有所得，倒也可算是故交。”
待得羊羹上桌，初阳不免又是一惊。小盆般的瓷碗，小山般的碎馍羊肉配上鲜绿的芫荽焦香的秦椒和鲜美的汤底，怎不叫她又喜又忧？喜的是美食当前，忧的是食量不敷恐难纵情。
越思越想越觉得可行,初阳不免有些得意。安知一日未尽，就因神识把持力不敷而难以拘禁灵气，灵气消逝则五瓣紫终成水月镜花而不成复得。目睹繁花化作云烟，小狐不免哀哀低号,初阳也心有戚戚。
虽是不知何故但师父有命初阳天然是依言而行。先将贪玩的小狐召回，再把那不计其数的灵石清算好与清风真人托付清楚，初阳昂首见天气暝暝已是得空去寻元微之告别，只得径直驭剑往玉华峰而去。
“师父夙来喜好游山玩水，周游神州，何故此次非常不喜？”
除此以外，京都吃食摊到处可见：妃子饼皮薄馅足咸甜酥软，馓子金黄适口脆生生的好不诱人，各种面食花腔百出有馍馍、扯面臊子面等等，葫芦头软绵滑韧肉嫩汤鲜，好不叫人丁舌生津。
话音未落，额间已吃了个爆栗，清泉真人笑骂道：“化力为己用尚不得谙练，何望化道为己用？贪婪不敷蛇吞象，初阳可知其意？”
胡姬妖娆多情，美酒绵长醇厚；月夜灯火相辉映，桂子菊英齐芳菲，怎不叫人感慨：如此良辰如此夜，何人还起故园情？
初阳扁了扁嘴，蹙着眉一脸委曲道：“只不过是羡慕，还未及妒忌，师父便如此相待，动辄吵架真是叫人难过。”
光阴尚早，辨清方向后三人一狐不疾不徐地往京都而去，一起田间黍麦饱满，与南边稻谷累累相较另有一番风味。初阳现在眼界已开，非是当年吴下阿蒙，但当她立于那耸峙刻薄的城墙也不免失容。
“灵气所化五瓣紫极其鲜艳欲滴,饰于毛发之间感受也甚为敬爱。此中更有本身神识驻留，想来亦可作小狐护身之用。如果有敌突袭小狐，此花便可感到而起迸裂敌前,用来抵挡保护想必是极好的。”初阳手中抚弄着小狐,心中却如此思忖道，“如此一来，神识化物亦可为一利器，虽不如符箓繁多但可攻敌之不备。”
“此时得良朋在侧，又何必伤怀朝夕几次？且自保重，不负当时才是。缘起则从，缘灭不悔。”初阳想到此处，正要将小狐劝说一二，却见小狐亦满怀迷恋地举头回望。对视中可见小狐的目光重归纯洁，想来也已废除心障。恳求初阳将再生之五瓣紫簪于头间，小狐便腾跃着远去，想必是要将这枝特别的五瓣紫夸耀于兽前。
海倾波也抿着嘴笑了笑，低声对初阳说道：“方才那是济罗人，非是苇原人，师妹何必介怀？就算是苇原人又能如何，如果我神州能世世昌隆代有英才，又何惧其狼子野心？”
“真人对我如此推许备至，倒叫我汗颜。为不负汝之盛赞，剑灵嘉会时将汝之徒儿借我调教数日，如何？”钓叟蓦地插言，倒叫初阳好生吃惊。
莫何如，初阳又凝神化出一枝五瓣紫递于小狐以博其一笑，却不成如愿。固执的小狐仍然念着那一刹时的无常，垂目低卧如有所思。
“剑灵嘉会自有相见之时，你且用心教诲徒儿，我且放舟大河当中，何必拘泥一时？”远远传来的恰是渔翁之答。
饱食结账拜别，也不知是腹中那碗羊羹的感化，还是为身边那纷杂的秦腔京音传染，初阳竟然有种垂垂融入此中的感受。神州乱世，京都宏伟，却不会给任何人以游子羁客之感，只会让人想要靠近它体味它。
师徒三人望着这滚滚河道，各有感到在心中，初阳似懂非懂却将这很多话服膺在心间。正沉吟无语时，俄然有一渔翁凭舟高歌而过，其辞甚有深意：
初阳口中诺诺答允，心中对师父所言三大道门齐聚一堂之盛况非常神驰，蓦地想起一事仓猝笑问道：“大师兄归山了？几时返来的？本日为何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好痛苦，想写的东西太多太乱了更痛苦。
泾渭清楚更是闻名天下的关中奇景之一，初阳闻名已久如何肯等闲错过。泾河和渭河在京都北郊交汇，然因渭水清泾水浊，而致净水浊水同流一河互不相融边界清楚。小狐立于岸边，眼中尽是讶异迷惑，狐爪伸缩不定仿佛想要一探真假。
初阳对师兄之言亦是非常附和，点头间却见清泉真人神采中略有分歧之意，因而挽住他的胳膊问道：“师父似有贰言，不如为劣徒如我稍作讲授？”海倾波闻言也就势做洗耳恭听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