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又见[第1页/共1页]
“我与姊姊说好要千山万水一起同业，天涯天涯永不分离，岂可背信？”小狐怎肯依言，反而告饶道：“方才是我的不是，徒弟真人且宽恕我一次，我今后必然谨言慎行，不给姊姊惹事。”
说到此处，清泉真人摇点头又发笑道：“话虽如此，又有几人能如此？初阳，为师也不免有些苛求于你了。”
说谈笑笑，谈谈讲讲，说的是道门旧事，讲的是道途猜疑，不解之处常常引刃而解，初阳大有所得。也不知如何竟然提到清心果之用，初阳不免有些迷惑：“道门矜持道心最是要紧，若遇心魔而凭外物拒之，又有何益？”
“能，真的。”小狐头点如鸡啄米，口中也是慌乱不成句。
初阳也几次点头，心中一动俄然开口问道：“如果神识为心魅所惑，心智也曾为之所控，未知清心果可有奇效？”
半月工夫转眼便已仓促而去，初阳还是是度量小狐孤身往约好之处而来，远远瞥见数位熟谙之人：夜家姊妹二人，云秋白，另有一青年男人想来就是石朴方，另有一人竟然是林引箫。
“好，好。初阳远志，为师甚是欣喜。”清泉真人眼中忧色尽去，击案为贺，“人间百态，世情炎凉，谁可尽知？若于此中循天理蹈人道，初阳紫府天下必有大成。你也不必拘泥于功法，青冥诀残破之事更不必多做计算，但服从本身所得而行之。”
初阳天然是不敢有违，在逗留的十几日里，除了为远行备下事物，便是于藏法阁中翻阅文籍搜索旧闻以求一良方以禁止心魅。清石真人虽是呆板峻厉，倒是最喜松散勤奋之人，初阳如此行事，天然亦是得其青睐。一来二往，一老一小虽是并无多言，相互倒也相处极是和谐。
清泉真人对于初阳应下采收清心果之事并未置词,只在林峰岚远去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采收果实非难堪事，也不过是表情考校。但为师所虑有二：一则此乃你初度带领门下其他弟子出行，行事件要多减轻视。昔日故交昔日情分在告急之时还需多多顾忌,免得人多生是非。”
“恰是如此，初阳如果心生不轨自是难逃我法眼，汝还是每日三省己身才好。”清泉真人也共同着做戏道。说完师徒二人俱是忍俊不住相顾轻笑出声，氛围自是和谐非常。
“初阳如果你为心魅所趁，你待如何？”清泉真人避实就虚反问一句。
“二则其他门派亦有结丹弟子前去,明面上只是各自随缘，暗里却何尝不是相较之意。”清泉真人说到此处微微叹了口气，“如有人年青气盛而至争论，初阳又该如何措置才气不起波澜？”
“小狐你方才在一旁偷窥，觉得我等不知？这般行事不当，又口无遮拦，叫人怎能放心？不若与我在清灵山中相候初阳？”清泉真人倒有闲心逗弄这小兽。
小狐听言如闻法旨喜不自禁，一跃而起直扑入初阳怀中正要撒娇，却听得清泉真人一声冷哼只得讪讪地落下地来，规端方矩地蹲坐一旁，低首垂目好不成怜。一时候堂中诸人无不掩袖而笑，随后而来的英娘虽未知详情也被其逗得畅怀一笑。
”自是割舍恶欲，奋力脱困……”初阳俄然愣住不说，改口道：“师父之意，我已知矣。若能矜持，何惧外道邪魅？如有己道，何惧一时盈缺？”
“真能信守所言？如果不能还不如留于山中由我再好好管束一二。”清泉真人板着脸问道。
“师父所言我自当服膺在心，此行办事必然谨慎谨慎恪守本分，免得您牵挂于心。”初阳怎不知清泉真人忧己之心,故自笑道：“何况我独行在外多时,亦未曾惹出甚么风波祸害,何人不赞成您教诲之功？”
再见林引箫，娇蛮之色已是收敛很多，却不知其娇蛮之心可曾真正收敛？初阳心中苦笑，也不知是何滋味，却也只能径直向前号召几人。
“师父莫不是事前推演预知，竟然将我心中所想说得这般清楚，岂不是叫人无所遁形？”初阳作势蹙眉怨道，“今后我怎敢起惫懒之心？若行其事必为师父所察，苦矣。”
“哦，既如此那就同去吧。”
“本来是如许，若无清心果救治此人又当如何自救？”初阳又诘问道，“如果心魅占有躯体恋恋不去，又当如何？”
“只是这人间另有苦修之道拘禁一处只求精进，又有一时沉湎欲求难以自拔之人，若此等人一旦心魔来袭多难以相抗，必得以清心果相帮助方能有所挽回。只是道途分歧，又怎好等闲群情孰是孰非？”清泉真人虽有不能苟同之意，却也不肯轻出恶言。
不料初阳却正色答道：“若不是师父对我多有希冀，又怎会如此峻厉？我无言以谢，只盼如冰寒水更上层楼方是为不负师恩。”
有小狐搅局，初阳师徒二人也不好再多叙谈，也就略略说了几句便起家辞去，临行时清泉真人叮咛道：“心魅飘忽难寻，但此物因你而生风险人间，若再遇得还是要由你措置之。而你也要往霞云岭寻一妥当之术才好。”
“小丫头又捣蛋。”清泉真人也知初阳欣喜之意聊作一哂,“人间皆言道门乐，安晓得门中人也是人？为师只送你十个字：忘我功自高，不矜威自重。忘我非是无己，不矜非是自贬，此中深意你多加揣摩。”
“这倒未有所知，只是清心果最能洗情面思涤民气胸，如有景象如你所述也应能建功。”清泉真人有些游移地说道。
“如果如初阳这般各式拷问道心，于世情尘凡中跌宕起伏自是不惧心妖怪怪侵袭。每次魔物来袭于你只不过是又一次炼心之旅，每一次历练而能让你更对峙本心。”清泉真人有些无法，欲要喝茶却又将茶盏搁置。
清泉真人点头称是，正要再说却见小狐吃紧而入，一边跑一边叫道：“姊姊，传闻你又要远行，可不能抛下我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