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莲灯（1）[第2页/共2页]

点灯的第一夜，他在小轩窗侧，对着一盏抽泣的小巧心，伤透了脑筋。

老夫人远远也见了，眯着眼睛笑：“偏那戏文里唱螽斯衍庆，‘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眼下就有人遂了戏文的意义，偏我老婆子抱着孤孤傲单的乖乖小孙女儿――白犯愁――白犯愁呀！”

“阿季阿季，你如许惦记他，偶然候真想……死的那小我，是我……”

穆枫抵着她的脖颈，热气丝丝上涌，在她面前，严肃全无，就像个平时犯懒讨糖吃的小孩：

“听听，敢情白倩你大老远跑加州来，就是为了赶上环球首映礼？让你哥带你去呗，看他如何说？”穆林沉着嗓子，学男人说话的模样：“看谍战打翻枪？老子地下赌场每天真枪实弹，要不要带你去看？一杯茶水坐着管够半天――看到枪弹穿肩肠穿肚烂……”

“小枫哥，我只问你一个题目，你必然要照实回我。”

每年如此，这水莲灯，要亮透三天三夜。灯熄时，才是穆家老宅中锣鼓震天的狂欢大戏。伊始，穆家少奶奶生辰做寿的盛宴，才正式拉开帷幕。

水莲灯一脉一脉流过，随波逐下，在盈盈夜风里，和着皎透的月光，蓄意迎凉。

她扑在窗前。妍妍小娃娃都两岁了，她却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百无聊赖地剪烛芯玩儿。

穆枫心中欣喜蓦地炸开，一句“小枫哥”开口，万事好筹议：“你问，我有话回话，诚恳着。”

“就如何？”他听的很当真。

俄然有人发起道：“不叫褚莲嫂子过来坐坐？一块儿说说话更热烈……”

她向来听话，这类阁房的集会是推不得的。顿时就是幕府每年最昌大的节兴――乃至挂着她生日的名号，往年的旧家大族在三藩大集会，必定出动鉴戒无数，早几天做筹办，老夫人对阁房训话搭腔也是不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