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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方下了车辕子,便见得一人殷殷守在旁侧,鬓角霜白,面庞冷峻,却不是水泾能是哪个!

水溶朝水泾丢了个眼色,这厮在媳妇儿跟前倒是脑筋活络,忙吃紧道:“环弟不必着扰,转头我冲皇兄讨道折子,必不叫蜜斯清誉受损。”

正十月下旬,气候已渐有些冷意,那猫冬的蛇鼠之辈已很有些倦懒盘于穴洞中打盹儿,荣国府前却职员修列、来往不断,可并四驾车马同业的宽广街道一时竟也水泄不通。

贾家自感双喜临门,家世生辉,王熙凤便顺势延请了个算命先生来家。好一通卜卦扶乩,一说是将要子息退隐,光宗耀祖,二说是百年世家、连绵不断,三说是朱紫升天,阖府得道,喜得老太太贾政等人不知该说甚好,忙重重地酬谢了,又叨教了忠顺王府的意义,故才将这千秋宴大操大办。

“环弟。”水泾一见他,眼里便是精光一闪,亲亲热热叫一声,唬的夏生腿脚发软几乎给这位爷跪了。

倒是年事不大的小孩子们不拘着这些,赶上和顺色彩好的丫头收支,少不得上去撒娇弄痴,竟也得了很多吃食、铜钱等奇怪物,此处且按下不表。

贾环旋即沉默,贾宝玉甚么德行他自是心知肚明,那王夫人与薛阿姨也并非省油灯,林黛玉此番来少不得有些祸事,水泾身份到底贵重,虽有不符端方之处,到底却比自个儿名正言顺些,只是如此依了他,心中却有十二分的不甘。

他故意昂首瞧瞧这位面庞昳丽的王爷,哪知却见得另一名黑衣者面庞冷峻至极,仿佛冰雪雕镂,正回望过来,双光彩浅淡的眸子里尽是某种阴冷残暴的血腥意味,唇边更有一丝古怪笑弧,没的叫民气肝震颤,唬的他仓猝别过脸不敢再看。

那房里不过一会儿便传出了些不好叫人开口的声响,站在窗根儿的小丫头听了一会儿,臊得面皮子发热发红,暗骂了声“好不要脸的骚蹄子”,方轻手重脚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