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花魁娘子(万更)[第2页/共5页]
那人便是谢书贤。
第二天,谢书贤带了一班旧部来找她,一群刀头舔血的壮汉将胭脂一围,然后齐齐暴露含混的笑容,将手中的酒盏往她手中一递:“小弟见过嫂嫂。”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光怪陆离之事,若要功成,不过是事在报酬。”胭脂笑着为千柳泡茶,低眉含笑时,髻上发簪垂下一缕花穗,淡红色的花瓣贴在她的脸上,倒是花不敷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
“你但是个将军。”胭脂哭笑不得的放下酒盏,试图将他扶起,“将军不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么?”
他夜夜都来,可哪怕是最荒唐的时候,也只是枕在她的膝上,清俊的脸颊被醉意染红,有些口齿不清的说:“抱愧……谢某不堪酒力……”
“那就好……抬上来!”那男人转头喊了声,顿时有两名小校抬着一名青年进了屋。
面前的男人年青俊雅,指尖发梢都溢出一股清贵之气,胭脂看着他,如何也设想不出他纵横疆场的模样,执起他的手指嗅嗅,也只嗅到了一阵淡淡墨香。
她只本事着性子对这些大老粗解释,谢将军如同天上明月,云端之雪,她胭脂倒是地下淤泥,一枝残花,你们这群不知所谓的甲乙丙丁,别用她来欺侮将军的威名。
“又,又如何了?”两名仆人正处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咋听她的声音,连杯子里的酒都洒了出来。
想到这里,胭脂再不游移,双手抚上谢书贤的脸,将一张莲脸凑上去。
“四两娘子在不在这?”一个身着将服的男人桀骜不驯的走了出去,自始自终没拿正眼瞧过人,连身边扶他的两名傅粉少年也生得一脸傲慢。
偶然,又相逢在金饰铺里,胭脂从左边的梅花簪看到右边的燕子衔珠簪,咬动手指,
外相丰厚的白狼缓缓抬开端,与她对视一眼。
花灯燃,美人端倪如画。
但是,她还是将谢书贤冰冷的尸身留了下来。
“见笑了。”胭脂内疚回顾,“奴家家道不好,之前曾女扮男装,给人扛过好长一段时候的麻袋……”
……不,各位看官还忘了一名……
“奴家念念佛经不成么?”胭脂只好展开眼来,对他们没好气的说到。
“那是甚么?”千柳很猎奇,罪证那么多,为何他恰好挑最下头那一张。
心头尚在跳动,手脚另不足温,固然神采惨白,但是胭脂曾经在船埠给人扛过麻袋,见过船家救那溺水之人,有些人固然被拖登陆时已经没了呼吸,但却不是真死,而是一口气没上来,因而背过气去。那些经历老道的船家便会撬开他的嘴,将水压出来,然后嘴贴嘴的给他渡上三口生人之气,倘若此人运气好,还能活转过来。
“……不,不消了。”千柳嘴角一抽,“胭脂姐,你真的曲解了……”
谢书贤,世代书香家世,本已落第落第,但见烽火连三月,南蛮战事起,便即投笔从戎。
当朝阁老裴元级已过古稀之年,固然保养恰当,须发皆在,但是那腰那腿,绝对跟老当益壮挂不中计,可进了胭脂的内室,出来的时候却满面东风,仿佛年青了个十岁似的,逢人便夸:“那胭脂真是好啊……真是好啊……”
世上本多喜新厌旧之辈,那些家有娇妻美妾的达官朱紫,最爱时不时尝个新奇,不然那十里花街,扬州瘦马,靠谁来赡养?
胭脂笑笑,重又躺下,与谢书贤端倪相对,呼吸绵长,过了一会,竟咦了一声。
白狼朝她抛了个白眼。
“世人善嫉,男人更是如此,奴家统统的才调,不是为了超越他们,而仅仅是为了逗他们高兴……就如那裴阁老吧,下得一手的烂棋,奴家要赢他简朴,可要只赢他半子,倒是费尽了苦心,还好支出便有回报,那夜他下的纵情,归去以后,逢人便夸奴家的好。好甚么啊?幸亏知情识相,幸亏他的表情。”
相逢于凌晨,相逢于傍晚,相逢于街角,相逢于画舫……跟着一次又一次的相逢,胭脂终究内心稀有了。
“传闻四两娘子身负绝技,不管对方是八十老叟还是八岁小童,只要给钱,十足能够服侍得来,却不知此事当不当真?”那男人打量了胭脂一眼。
千柳好久都没见到燕小李了,还真有点忧心,不过荼蘼在胭脂四周,燕小李也应当在不远处呐,会不会是乔装打扮了?
胭脂哭笑不得,只好握着谢书贤的手悄悄放下,然后温馨的躺在他身边。
统统仿佛都产生在一夜之间。
在两人看不见的处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身子一抖,你懂我,却不信我。多么熟谙的一句话!
“……这主张貌似还不错,你丢吧。”顾青尘本身也想不出体例了,闻言皱眉好久,最后只得和她一起自欺欺人……
当时胭脂没觉出这句话的味道来,只是感觉谢书贤的神采有些郁郁。
“没有!”顾青尘立即虎着脸喊道,“本大爷才没阿谁闲情高雅陪她逛街呢?本大爷这是来……巡查,对巡查……然后可巧跟她走在同一条街上罢了!”
“谢将军,传闻克日国子监祭酒成心将他的独女许配给你?”胭脂鬓边摇摆着一支燕子衔珠簪,长长的珠串落在她的脸颊边,珠圆玉润,却被她的妙丽容颜比得仿佛鱼目,她转过甚来,对谢书贤笑道,“另有,传闻那位国子监祭酒大人……仿佛是您父亲的至好老友,更是您的授业恩师呢。”
两名仆人这才豁然,一边叮嘱她多念念,一边退到离他们最远的角落里,喝酒壮胆去了。
当时,顾青尘才抗不过千柳一向诘问,将密信上的内容说给她听。
然后,她悔怨了。
因而这日同他在闹市中闲逛时,她成心偶然的与他摊牌。
却不提此处两人,情素暗生,单说那千柳回了顾青尘住处,将此事说与他听,竟引出了一番宦海地动。
那裴阁老却奥秘一笑,沉默不语。
残烛已冷,她身披月华,盈满了谢书贤的双眸。
谢书贤悄悄望着她,很久很久,才将她的手牵到胸口。
胭脂所言非虚。
胭脂与谢书贤对视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的笑了。
这时,一只骨节清楚的手便从她的身后伸出,将剩下的那支梅花簪拾起,然后收了归去。
青楼是做男人买卖的处所,不是做死男人买卖的处所,加上怕被客人撞见,以是老鸨早早的便将胭脂打发到这偏僻院落来。此处年久失修,门缝墙壁间都裂着缝,时不时吹进一两缕阴风,从人脖子上绕过,冰冷和婉,仿佛女人的头发,实在是有够渗人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日他重金买她,却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床很小,胭脂只能紧挨着谢书贤躺下,脸对着脸,嘴对着嘴,胸口贴胸口。
“你你你!”仆人甲吓的跳了起来。
“诈尸啊!!!!”仆人甲屁滚尿流的夺门而出。
“口味太重了!太重了!”仆人甲涕泪横流。
“没多久。”谢书贤看了看窗外朝霞,“从你挑簪子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