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兄弟之情薄如纸[第1页/共2页]
燕翔如影随形，抢上一步，刀又折返来，却未袭人，而是又用刀背狠击在毛天真支撑身材的单刀上。毛天真重心顿失，身法微乱，燕翔大喝一声，单刀尽力斫向他的腰间。这一刀，比刚才更快了三分，毛天真避无可避！
三日当中，前后两次被坚信不疑之人出售，较之满门被杀，更令毛天至心如刀绞。若这两人如本身师父师兄普通，不明本相，为邪教误导而毒手击杀同门，这还罢了。恰好罗冬梅与燕翔，均不信毛天真是蒋园惨案凶手，动手杀他，只为名利，毛天真能不悲忿？伉俪之情，兄弟之义，竟然一文不值？这些人即使胜利击杀他毛天真，后半辈子不会被知己怒斥吗？
“那倒不必，兄弟另有两匹马，就在前边小镇的堆栈里。”毛天真略一思忖，现在天气还早，回堆栈取回两匹马，也来得及。至于血迹，昨晚并未动刀动剑，罗冬梅姐妹吐出的血有限，归去清理一番便是。大哥与本身都是几日未眠，也该好好歇息一天。
毛天真折腾半夜，早就饿了，一边大嚼，一边含混说道：“看看去云南苗疆遁藏一时，师父该找我不到。”
“那就好！晓得你出了事，做哥哥的马不断蹄赶来了，这不管谁是谁非，先帮你出险！再说了，大哥我也信得过你，绝非滥杀无辜之辈！当年回疆那厮，害得你惨了，你不一样留着别性命不杀？说吧，想去那里出亡，大哥始终陪着你！”燕翔解开顿时的革囊，取出大块熟牛肉，塞到毛天真手里。长居回疆的男人，以肉为主食，到了中原也改不了。
“这四周另有人，是否江湖人物？”待停歇心头热浪后，燕翔轻声问毛天真道。若非知有旁人，他也不会称毛天真“张兄弟”。
电光火石间，毛天真右手弃刀，五指如钳，紧紧捏住刀背，向外猛拉，刀刃刚挨上肌肤，便再砍不出来。而全部身材，却被这自下而上的刚猛一刀带上了半空。燕翔哼了一声，手臂绕肩一转，刀又变作下劈，若毛天真身子撞在地上，凭几根手指的力道，绝挡不住下劈之势。便在这时，毛天真左手剑指疾刺，正中燕翔的左眼，顿时乌珠迸裂，当场失明。
两人纵马奔了两个时候，方打尖歇息。毛天真这两匹马是河西名种，重七百余斤，一个时候可跑上百里；燕翔骑的是天山北坡的乌孙马，重达九百斤，高大矫健，力大无穷，却不及毛天真的马快，一个时候不敷七十里。毛天真为等大哥，这两个时候下来，也只跑了一百三十来里路。虽有结拜大哥同业，暂忘了被罗冬梅棍骗的伤痛，走得却慢了很多。毛天真内心焦心，却不好多说。
“换个兵器，路上也少留点陈迹。大哥就别笑话兄弟了，我除了剑，其他兵器都平淡，拳掌也不可。”毛天真苦笑一声，说道。
“那好极了！兄弟正为此事忧愁呢。”毛天真欣然拔刀，对上了燕翔。
“这体例不错，不过万一被江湖人物认出，你兵器不趁手，那是凶恶万分。来，大哥教你几招刀法。”燕翔说完拔出单刀，虚劈了两下。
但是，不管是卖友还是行刺亲夫，下毒手杀毛天真者在江湖中均会名声大振，受万众敬佩！这江湖上，究竟甚么是对？甚么是错？毛天真只觉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猜疑非常。
“无妨，是地盘庙的老庙祝。”毛天真内功深厚，也闻声人声，答道。
“我说兄弟，大哥我一贯记得，你是用剑的妙手，怎的不带剑，却带着单刀？莫非比来改行玩刀了，你年纯熟刀多年，看来得向你就教。”燕翔嚼着熟肉，见毛天真身上佩刀，问道。
“你还不是骗我？你说……你除了剑，武功全不精通，却有这……一手好指法！若早知你……留了这一手，老子……老子……比及文昌追将上来，再脱手……不迟。”燕翔见事情败露，也不告饶，奸笑着说道。
燕翔似未瞥见毛天真普通，等刀锋距肩不敷一尺，俄然大喝一声，单刀闪电般上撩，硬生生将毛天真单刀磕开，接着更不稍停，钢刀猛向毛天真脑袋劈去。
“看你拔刀，公然内行。记着，第一，刀招沉猛，不如剑法轻灵，大开大合，窜改少而能力不减；第二，所谓‘单刀看手，双刀看走’，不持刀的这只手与脚下步法也极其要紧。你看，大哥这几年新练刀法第一招，你先进招。”说罢，将刀垂下，刀背向前，脚步不丁不八，古怪之极。
看来燕翔一起留下了暗号，由张祥小联络三大妙手，飞鸽报知两人意向，不令毛天真起疑。一起之上，燕翔成心拖沓，弄了一匹不甚快的坐骑，便是为了这个“张九命”不被甩脱。只是行至半途，燕翔发觉毛天真未带长剑，又套问得他不谙刀法与拳掌，遂起了杀人抢功之心。却不想，毛天真在这分别的三年中武功突飞大进，虽无兵器，更兼出其不料，仍然以指代剑，击杀燕翔。
只是回疆距中原万里迢迢，燕翔解缆时，当是蒋园灾害产生不久，“凶佛刀”尚在毛一海手中，文昌如何能拿来作为骆驼大哥出售义弟的筹马？莫非，燕大哥分开苗疆，本是至心助毛天真一臂之力，厥后害怕成为武林公敌，又妄图这凶佛刀，才转念背叛？
算是弄明白了，燕翔爱刀如命，文昌自毛一海手中夺得的“凶佛刀”又是不世神兵，威胁引诱之下，骆驼大哥在兄弟和宝刀之间，挑选了后者！这燕翔耳目极灵，嗅觉不逊于骆驼，自是追踪妙手，昔年在戈壁里，犹能助毛天真找到敌手，此次更因熟谙毛天真为人，很快便寻到了踪迹。
“大哥，好刀法！”毛天真单刀在地上一撑，身形横掠三尺，又一次避开。
正不知如何是好，俄然闻声远处又有马蹄声响，毛天真一个激灵，顾不得埋葬尸身，扭身躲进了树丛中。此地已非官道，偏僻非常，盗匪横行，除了江湖人物，再不会有人颠末，来人只怕与燕翔是一伙的！
“凶……佛……刀……”燕翔说完，倒地身亡。小腹中刀，本是致命之伤，加上毛天真悲忿之下，真气在他体内纵横切割，那里顶得住？
“大哥！你竟然也要杀我！结义之情，同生共死，本来满是放屁！”毛天真肝火没法按捺，重重两脚，踢在燕翔膝盖上，髌骨当场碎裂，燕翔双脚有力，坐倒在地。
两人商讨伏贴，回到堆栈。天气尚早，并无行人，毛天真还是越墙而入，进屋擦洁净血迹，假装统统都未产生。燕翔自去打门投宿，另开了一间房，蒙头大睡了一天。第二日，各自结算房钱后，两人在镇外汇合，持续南行。店家见毛天真结账时少了一人，虽觉猜疑，但看在多赏的银子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毛天真也会过很多使刀的妙手，但燕翔这古怪架式，还是第一次见过。看来大哥要授以绝招，因而也不谦让，挥刀作势斜劈燕翔右肩。
毛天真本来心存参议，用力不敷，万没想到燕翔竟然尽力施为，震得他手臂发麻。架开毛天真劈下的刀时，燕翔借对方力道定住上撩之势，当即雷霆下劈，刀招简朴之极，却出人料想，能力惊人。毛天真刚叫了一声好，忽觉燕翔刀招并无罢手之意，竟是鼓足力道要取他的性命！危急中一个翻滚，堪堪避过，燕翔的第二刀却又横劈而至，一样毫无留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