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放血疗毒[第1页/共2页]
练武之人,多少都懂一些医理。围着篝火吃晚餐时,毛天真与钟剑圣、李行尸及风自如筹议了半天,均觉放血解毒之法可行,且越早放血越好。但该切割哪个处所放血,四人却各执一词:风自如主张手腕,李行尸却主张耳后,钟剑圣以为屁股最不怕痛,毛天真则感觉指尖最好。至于放血的量,毛伶尚幼,每日几滴便可。
“七个混蛋为了算计爷爷,这十年来各有歪门正道,有甚么把戏,也说不定。但他们发难时爷爷功力大减,除了老三老七,其他人还未尽力脱手,爷爷我也不清楚。”钟剑圣皱眉答复。
“不须用力,满身放松,悄悄一划便行了,不会割下他的耳朵。”风自如也不对峙,上前伏在毛天真的背上,双臂环腰而过,抱着毛天真,柔声说道。
“不会!兽王老弟事事谋定而后动,越是紧急关头,更加沉着,若非他被外力扰乱心神,钟万岁已当场惨死。看他与那巨鳄相斗,便已晓得。那钟二,是不是有甚么绝招?”李行尸摇了点头,沉吟道。
“要用金疮药止血不?”钟剑圣在旁看得大气也不敢透一口,这时低声问道。
“老二自幼对乐律和乐器极有天赋,或许是查了神仙留下的册本,弄了个能发蝙蝠音波的叫子笛子甚么的,也不希奇。暗害你?你又如何听得见?”钟剑圣瞪大眼睛问道。
“不可,第一刀非我来不成。”毛天真额头见汗,咬着牙说道。不知为何,他定要亲身割这第一刀,连他本身,也弄不清本身想的是甚么。
“臭小子!你既闻声了,那还不轻易对于?蝙蝠音波既然能遇物反弹,你能听到由那边而来,立起手掌一挡,不就行了!记着别捂住耳朵,这与平常音波分歧,不须经过耳朵便可慑民气神。以你的功力,若这音波到了能让你晕头转向的境地,必然耗力极大,老二那么点功力,支撑不了多久。难怪本日他仓猝逃脱。”钟剑圣哈哈大笑,感觉丢掉的面子,一次便全找了返来。
“不必,创口极浅,淌出几滴后血便本身止住了。”毛天真将匕首还给风自如,如同恶斗了三个时候,躺倒在地,大声喘气。
“何曾有甚么古怪声音?钟老前辈,你听到没有?便是钟天子救走钟万岁之前半刻。”李行尸满脸利诱之色,扭头问钟剑圣道。
“并非谈笑话!老夫看你击杀那双头异兽的那一招,并非掌法,而是刀法,这才捡了那鬼头刀返来给你。刚才见你运刀放血,劲力恰到好处,温和细致,非同小可,刀上劲道的最高境地,恰是如此。老弟若在刀高低苦功,成绩不在剑法之下。那些巨兽所用的兵刃,满是刀斧巨槌之类,并无长剑,老弟既有此天赋,何不试一试研讨刀法?”李行尸右手拿起一块烤肉,左手拿着一个果子,一边一口,颇懂享用。
“是否有甚么声音,凡人听不见,野兽却能闻声?”毛天真俄然插嘴问道。
“钟万岁于你,底子便不敷为惧!那厮与你对掌,乃是借助身形冲力,方稍占上风,却后力不继,连你的第二道掌力都抵敌不住!你若用上偷学自老夫的拳掌,或‘移星换月’心法,早已取胜。你留力逞强,本待引他轻敌,再行杀之,却没想到另有妙手跟从。老夫看你本来蓄势待发,俄然身材似有不适,为何?”李行尸在毛天真恶战以后,一向冥思苦想对策,这时已大抵胸有成竹。只是毛天真却在紧急关头举止非常,他是如何都想不明白。
“刀法?这刀法那里拿得脱手?行尸老兄谈笑话吗?”毛天真听李行尸提起刀,先想起那刀法名家,结拜大哥燕翔,又想起剑阁道上与陈炳光的一战,内心满不是滋味。
“或许蝙蝠的音波与你我说话的声音不大一样,既能束成一束,也能四散开来吧?这东西,神仙是对爷爷讲过,但过了几十年,爷爷全忘了。”钟剑圣挠了挠没有头发的脑袋,不得不又一次承认见地不敷,内心老迈不痛快。你说这姓毛的小子,见地那里能与爷爷比拟,如何总能问倒爷爷我呢?
“声音乃是无形之物,如何能反弹?便算闻声反响,又怎会晓得远近?且蝙蝠甚是矫捷,飞翔极快,却撞不上甚么东西,连飞蛾蚊子甚么的都能等闲捉到,也是靠这绝技?小小一只飞蛾,竟也能反弹音波?”毛天真留上了心,又问道。
毛天真听她将这几句话几次说了多次,心下垂垂安宁,不再如履薄冰,又一次将匕首在篝火上烘烤半晌,静等冷却后,深吸一口气,拉过毛伶,窜改他的脑袋,在耳后悄悄划了一刀。此次用劲恰到好处,极快极轻,几滴鲜血从毛伶的伤口排泄,从背后流淌过婴儿一丝不挂的身躯。毛伶浑如未觉,扭头挣开毛天真扶住他脑袋的大手,又伸手向那匕首抓去。
“蝙蝠的音波,仿佛听得见一些。”毛天真缓缓说道,回想自中了野兽邪毒以后,听觉极灵,夜宿深山时,曾有很多吸血蝙蝠蒲伏匍匐,无声无息靠近,欲偷尝兽王之血,却总被他发觉。而大半年前找到吸血蝙蝠巢穴,仿佛也与这奇特听觉有关。
争来吵去,最后终有定论:十指连心,若割指尖,毛伶必将哭得天昏地暗,别说毛天真本身不承诺,那山都奶娘怕也要与操刀者冒死。屁股是不大怕痛,但血脉甚少,进刀较深,创口难以愈合。手腕则伤害非常,极易失血过分,一命呜呼。只要耳后血脉多,皮层浅,且伤口不易弄脏,可行。
“刚猛沉雄,你的内力早已到此境地。刚则易折,若无柔劲相辅,赶上真正的妙手,不但难以伤敌,徒伤本身。老弟是剑法名家,也该晓得,剑本轻灵,但若全无刚猛之力,极难练成绝顶剑法,刀法亦是如此。老弟现在内力不敷,又没有趁手的兵刃,这刀法,也该好好研习一番,以防不测。”李行尸正色道。
毛伶眨巴着乌溜溜的小眼睛,看着面前毛天真手里寒光闪动的匕首,只感觉风趣,伸手便要抓。毛天真将匕首移开,略微举起,毛伶够不着,含混不清叫了几声,以示不满,却不哭闹。皆因这数月来,毛天真虽视毛伶如亲生,却从不在他胡乱哭闹时哄他,数次以后,毛伶晓得撒泼无用,若肚子不饿,身材并无不适,也就不会抽泣。
“……你这就问倒爷爷啦!听都听不见的玩意儿,你叫爷爷如何答你?”钟剑圣满脸惨遭挫败后的神采。
“我来吧?”风自如见毛天真竟如此狼狈,既是好笑,又是伤感,只怕再如此下去,那小小的匕首要被毛天真的指力捏断。幸亏,传闻他本日与仆人相斗,功力耗去了大半,不然这匕首早已用不成了。
“你当时没有闻声?救走钟万岁的钟天子,仿佛也懂‘音波功’,且修为较我更高几筹,他一声怪叫,十万老鼠尽数发疯,连我听了,也头晕目炫,现下也未想到应对之法。”毛天至心下奇特,暗想那怪声如此可骇,李行尸竟未闻声?
“若蝙蝠的音波能让人头晕目炫,那该如何办?”毛天真却问了一个更希奇古怪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