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五回上[第1页/共2页]
黄肃问:“阿谁同窗,必得是谢楷吧?”见章回冷静点头,顿时哈哈大笑,转向黄幸、林如海几个解释说:“谢楷,便是谢准谢凤林家的小子。真正的纨绔后辈,换了草鞋布衣也装不出半丝的寒酸。这些年偏就爱跟怀英往一起混,倒叫两个肚里坏水更加足了。”又道,“公然是可贵的好笑话,我等当浮一明白。”说着,忙忙拽了桌上酒壶,满满斟一大杯,一口喝了,又催着黄幸、林如海几人共饮。世人知贰心机,一边笑,一边公然都斟酒喝了。
章太夫人闻言,方才笑道:“也是。我记得你母亲,未出阁时最是纤细袅娜。见你描述,也勾出当年姊妹间相处模样来。”一句话勾得两人俱多伤感,便要垂下泪来。摆布忙劝住了。章太夫人对林如海道:“只是现在你到底不是少年人,也要善自保养,保重身形才是。”林如海忙应了是。章太夫人又让坐,林如海谦辞一句,这才入坐。房内的丫环奉上茶来。
却说林如海见姨母,纳头叩拜,待礼行全,章太夫人方忙的叫起,说:“林外甥也是丰年事了的,何必如此。”一边看林如海身姿描述,一见倒是大惊,问道:“数年不见,怎地清癯至此?”
黄肃闻言,顿觉无趣,悻悻道:“这有甚么好笑?”见章回不答,一旁黄旻、黄晟等却不住地目视于他,脸上显出迷惑奇特之色。黄肃心知有异,忙扯住自家门生:“另有甚么话,且都说出来!”
章太夫人佯怒道:“先头才说了,明天我不要听一言半句外头的事情。你们兄弟或仕进或治学,问我有甚么用?你尽管同你兄弟说去。只是说到黄肃,你忘了现在英哥儿乃是拜他做的教员?你让做教员的去了扬州,做弟子的莫非能不叫跟从了去?我才得了回小子几日的阿谀,才不要放了他去。”
黄肃无法,行个礼说:“老太太的叮咛,我记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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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幸先一怔,方才笑道:“要非是母亲提及,我一时竟混忘了。”忙向林如海道,“便是常州大母舅家的外甥,仰之的儿子章回,奶名英哥儿的。”
黄幸道:“但是汲引他了。不过闲人一个,书院里最末流者。若真成心,干脆叫他辞了这边的馆到广陵书院去,也好平常与你为伴。”
本来这林如海神态清隽,目朗眉长,人却极肥胖,现在身上袍服未换,层叠垒摞,竟有不堪衣之感。见章太夫人体贴,林如海忙笑答:“姨母体贴。外甥原自来如此,倒叫长辈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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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还不及回话,黄肃已经叫起屈来:“也未曾吃几杯,堂婶怎地又说我?小子们都在,也忒没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咕噜噜,这一章,算是小章相公和他将来岳父大人的第一次正面扳谈。
章回只杜口不言,中间黄昊早忍不住,笑道:“章表弟说,有人学诗,到处韩杜,却不晓得韩、杜作诗,多出无聊。比方韩昌黎,有‘蔓涎角出缩,树啄头敲铿’之句,与《一夕话》中‘蛙翻白出阔,蚓死紫之长’有何不同?虽不是宋人不时作诗、到处作诗,到底也有些……五谷循环之气。”
说话间,外间厅堂中席面都已齐备。太夫人道:“把屏风障子换了那架黄花梨云斑斓隔断的来。虽说男女分歧席,到底一家人。媳妇、丫头们也要听听爷儿们的言语辞吐,多少开些眼界,知些好歹。”下人们忙换过了。
黄幸、林如海等先向里间谢过太夫人安排,这才安坐,酒助谈兴,评文论史,嬉笑怒说。黄肃见这一桌上,黄幸深沉详确,黄平博闻广识,黄年才情敏捷,林如海则是前科的探花,经史子集无有不知,且皆是能言善道,更兼又有亲戚情分,百无忌讳,心胸大畅,直说的口若悬河,舌灿莲花,手舞足蹈,已而失色。一面大喊道:“快哉!快哉!与如海一席辩,赛过与睿秋老儿百次!怀英倒酒!看我与探花公再激辩三百回合!”
章太夫人见林如海低头吃茶,方转向宗子黄幸笑道:“本日你们兄弟倒巧。只是既然到家,先说好,衙门里头公事且十足收起。教我多听了一句,我可要不依的。”
黄幸笑道:“就是他。自那后,他便一向在明阳书院里读书,也难为吃得下很多苦头。这孩子举止描述,丰度辞吐,都最像仰之。本日也到家来,待会儿你一见就晓得了。”
黄肃忙问:“甚么事好笑?我可晓得?”一面说,一脸孔视章回。
章太夫人呵呵笑道:“才说一句你就嚷嚷,还想着有脸没脸?整天馋那一口黄汤,亏你还做英哥儿的先生,莫非不记得贤人说‘惟酒无量,不及乱’的话?”
既然目标是娶林mm,那么遵循封建传统的端方“父母之命”,小章相公必定不能走妇女线路,先跟姐姐mm们来个私交,然后再转回到父母明线——要晓得这但是盐政林如海,本来就是官盐,完整不必当作私盐卖。以是一上来,小章相公就直接对上了将来岳父(当然,这时候他完整不晓得)。
黄肃不爽道:“便你有这些啰嗦。弟子倒管起教员喝酒。象小子便再没那多话。”
黄肃顿时暴露笑影。章回与他倒了酒,又与桌上四位表叔伯各各斟满。看着世人一同饮了,章回这才回转本身席上。不想方坐下,黄肃、黄幸兄弟并林如海便拈着杯,一齐往他这一席来。黄幸道:“方才我们用心辩论,却无妨闻声你们这边兄弟也谈笑热烈。到底在说甚么?”
这边章回、黄象,并黄平之子黄昊、黄旻,黄年之子黄晟,五个平辈兄弟早另开了一席,安闲谈笑作耍。听黄肃唤,章回忙执壶过来,却不即斟酒,看着黄肃面若酡红,笑说道:“先生醉了。”又看林如海,见他清癯面孔面色不非常红,眼底却有些青白,道,“林伯父也饮了很多,再饮怕有不美。”
一旁黄年顿时笑道:“象哥儿除了对上他表哥,与他亲老子平常都没几句多说。雁西你可算会找人来比。”
黄幸道:“无妨。就把端之与程睿秋,约莫勉强也能折过。”转头向正上章太夫人道,“二弟在官吏一途上向来偶然,随衙应卯,并无兴趣。干脆跳出来,埋头走学问之道,或还对了他的胃口。”
调剂章节,不是更新,咕噜噜……
章回道:“不过是那日程、周、黎几位先生议论作诗法,说学韩、杜,当学其旨意,不在笔墨。比方杜工部之《秋兴八首》,人说大佳,在几位先生看来,远不到其诗作高深的极致。若将此奉为标准,不免风俗太重,毫偶然义。”
世人这才退席,先一杯祝过章太夫人寿,然后才各自举箸,吃喝饮食。寂然饭毕,里间奉上茶水漱口,而后是消食闲遣的茶果。外一桌上,将未尽的饭食器具一应撤下,换了精美的佐酒菜蔬并热酒上来。章太夫人从里间传出话来:“我们里头安闲说话取乐。你们吃酒,若看雪,尽管支开了窗户子。已经叫下人多取些火盆暖炉搁在外头廊沿子上候着,屋里看住了手炉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