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游戏竞技 - 大唐风月 - 第103章 水山蹇

第103章 水山蹇[第1页/共2页]

何静虽不清楚老羽士的由来,但贵如高公公,也对老羽士毕恭毕敬,必将是高人无疑,不由寂然起敬,拱手道:“不知可否烦请仙师为我卜上一卦?”何静说完,眼睛热切地盯着老羽士。

高延福骂道:“你小子休得无礼,仙师未卜先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不给仙师伸谢也就罢了,竟然还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何静又朝老羽士施礼,眼巴巴地看着他,但愿从老羽士嘴里吐出他升官发财的确实证据来。高公公不是专业人士,他的话不必然对;小道童专倒是专业,但道行肯怕不深,也不能全信。唯有老羽士,才是最权威的,他如果也以为升官发财,那就必然是升官发财了。

“仙师摆布无事,不如给这小子卜上一卦,问问休咎。”高延福上了瘾,抓住老羽士不罢休了。

“你做功德,请他卜还不如我本身卜一卦,保准比他的灵验。”徐驰最不信的就是神汉巫婆。

何静骂道:“老道你好不开眼,上面船舱是我留给高公公的,那有你的份?且快下来,莫将我触怒了,没好果子你吃。”

何静笑道:“既然是公公的故交,天然由着他了江面风大,公公也请上楼,待卑职热壶酒来,去去寒气。”

老羽士从衣袖中摸出六枚铜钿来,顺手往桌上一撒。说来也是奇特,那些铜钿既不转动,也不弹跳,在桌面上笔挺地排成一条直线。

高延福给徐驰去了手铐,徐驰也不客气,自顾自斟了酒,直接用手抓起一条狗腿啃了起来。

没过量久,船离杭州,沿江南河段,朝长江口的江都驶去。

船舱中职位最高的高公公反而很低调,帮着何静恳求道:“摆布无事,仙师就给他卜上一卦,权当是闹着玩的,可好?”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硬,由水路进洛阳,少不了十几天,顺手卖小我情,也是应当的。

高延福持续问道:“劳问仙师,其何故脱身?”

第一枚铜钿是覆着的,第二枚第三枚倒是正面朝上,第四枚第五枚又相反,最后一枚也如二三枚一样,正面朝上。

何静狂喜不已。当漕运官好多年了,风吹雨打,辛苦不说,还毫无油水可捞。一向以来,何静对县丞主簿县尉之类,轻松又有油水的官职念念不忘,却苦于升迁无术,长进无门。本日听了老羽士一番话,如闻纶音,喜不自禁,对舱下的兵士喊道:“快去把那两只鸭子宰了炖好,本日得好好接待仙师与公公两位。”

徐驰哭笑不得,“这你也信赖?嘴巴两块皮,说黑也是它,说白也是它,说死也是它,说活也是它,归正现在是胡说一气,到时不准,你满大街找他算账也找不着了。”

小羽士问道:“师父是说,现在大要上看起来遭了灾厄,实际上能够逢凶化吉,是么?”

老羽士不甘心肠放下杯箸,用手指蘸了酒,在桌上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字:“藏草而生”。却不解释,又迫不及待地拿起杯箸来。

何静正要发作,被高延福扯住,“将军勿恼,那羽士乃高某的故交,将军且莫管他。”

徐驰笑道:“不过是一老神棍,高哥你也信赖?你问他还不如问我呢假定我会死的话,我就不会跟着你跑了。”

“藏草而生,藏草而生……”高延福喃喃自语,心想,进了刑部衙门,哪来的草?莫不是在半道上,他耍弄狡计,躲到哪个草丛中,逃脱了出去?万一不幸言中,到时本身如何交差?且要好生把守,待交了皇上的差使,再设法援救他不迟。

何静非常难堪,又有些愠怒,只是不敢表示出来。一个老羽士,一个朝廷钦犯,喝他的吃他的,不但没有半句感激的话,竟还把他不当一回事,换作谁都有气。

何静也不好与小孩计算个甚么,只笑道:“但愿如此犯了如此多的事儿,不死就奇了怪了。”

“六二阴爻居阴位,九五阳爻居阳位,是为得位之兆,君臣各得其位,各行其道,进止有据,中正平和,天下大治这小子不但无灾厄之苦,今后必将位极人臣,天下归心。莫非不成说是大富大贵之人么?”老羽士神神叨叨,念念有词。

但是老羽士很会耍酷,对何静的要求,假装没闻声,竟理也不睬。

何静与徐驰一样,一头雾水,拱手说:“还请公公释疑。”

何静与两个军士端了酒菜上来。酒明显是方才温过,泛出腾腾的热气。菜则是江南时令,外加一钵香气扑鼻的狗肉,令人食欲顿开。

高延福笑道:“我也只晓得个大抵随,顺也,天然是一帆风顺之意,将军问出息,天然最好不过了。至于详细如何评析,你还得有劳仙师。”

“谋逆倒没有,但强抢圣旨,殴打钦差,斩杀刺史,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也和谋逆差不离了。”高延福解释道。

老羽士笑道:“甚好甚好,故乡伙我先卜一卦,然后你也卜一卦,看当作果是否相左,如何?”老羽士说着,收起那六枚铜钿,又顺手扔去。

何静的运气前程,好似一掌控在老羽士手上,何静天然神态热切了。

小道童接过话茬,说:“不会的不会的,师父说他是朱紫,就必然死不了,死了还能是朱紫么?”

“你小子有得挑选吗?你觉得老哥那几百个禁军是茹素的?”高延福辩驳道,等因而当众揭开徐驰的遮羞布。

“哈哈哈哈哈哈……”老羽士大笑了三声,道:“上为泽,为悦,下为震,为动。但有所动,必天下欣悦,如此一来,升官指日可待。恭喜恭喜。”

“蹇,难也,艮下坎上,上卦为坎,坎为水;下卦为艮,艮为山。山上有水,水下有山,是以山高水险,险难重重,焉故意机?”那小道童在师父面前矫饰道。

徐驰与老道一样,只顾着喝酒吃菜,见老道神神叨叨的,笑了起来:“故乡伙的意义是,老子要藏起来才气活命了?船在江中,藏也只能藏水里去,哪来的草?”徐驰是纯粹的唯物论者,对道神通数从不感冒,更谈不上畏敬之心。

何静甚是迷惑,这犯人怕是有些来头,不但与押送他的高公公同食同饮,还愣是毫无顾忌,旁若无人。何静不由问道:“敢问公公,这位小公子是甚么人?犯了甚么事?竟劳烦公公亲身来押送?”

“年青人就是血气方刚,胆小包天,本来有大好的出息,干甚么不好呢,竟然把个刺史都给杀了。”何静怔怔地看着徐驰,既是不解又是怜悯,“岂不是极刑难逃了?”

“呵呵呵呵,遭些小罪罢了,死不了的。”老羽士随口而答,头也不抬,只顾着大快朵颐。

那运粮的漕船共三层,水下一层,水上两层,上面两层装粮粟,上面一层住人。

“非也非也辞曰:利见大人,贞吉,此去神都,必蒙皇上召见,岂不是应验了利见大人,贞吉之语?”老羽士辩驳道。

前人科学,极是热中于求仙问卦。实在,到了一千多年以后的当代,又何尝不是如此?很多当局高官,影视明星,对王林大师顶礼膜拜,就是最新鲜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