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丈母娘是真威武霸气[第1页/共2页]
柳家大宅大门敞开,两边管家肃立,另有一队二十余骑的家将,俱都佩刀背箭,在门外空场上列做方阵。看到丢了魂似的萧明公子摇摇摆晃从里头出来,早有一个管家按着帽子弯着腰一起小跑过来拦他,把侧门指把他看,道:“萧公子那边走,前头奔马即来,怕伤到公子。”
母亲和娘舅从富春赶来只花了一日一夜,可想而知是杭州这边的信鸽到了那边就解缆,这么忙忙的赶来只为了替她出气撑腰,她另有甚么可骇的?以是柳三娘射了头两箭,精华射第三箭时手格外的稳。便是沈夫人用在勉强的池子里浸过几十年的眼神看着她,她也平静的一言不发,任由沈夫人掉泪。
柳三娘眯起眼睛瞅了他一眼,笑道:“这是杜家女媳沈三郎?你让到一边去,本日婶婶不是来找你的,让你兄长大郎出来。”
这个妇人好箭法!这个妇人好大胆!沈侍郎家是甚么人家?杭州首富,族中官儿又多,江南空中上谁见了沈侍郎家不是客客气气的。这个诗礼传家的匾还是先帝亲笔手书,这个妇人如何就敢!满街挤的足有上千的人俱都吓倒了,大师一边拍着心口说怕怕,一边又等着阿谁妇人再来一箭。
萧明走到侧门边,就见一行二十余骑疾走进大门,直奔二门而去。二门不晓得甚么时候也大开,那行人还是跑马出来,只留满地灰尘。
精华只得掀了帷帽,催着马儿到柳三娘身边接弓。她搭箭引弓姿式纯熟不在柳三娘之下,移着弓儿都没有瞄,信手射去,沈家那块“诗礼传家”的黑底金字匾轰然落地。
精华浅笑着自袖内抽脱手帕把他。李知远瞧一眼丈母娘,丈母娘虽是板着脸,眼睛里还带着笑。再瞧一眼母舅大人,母舅大人比了个手势叫他上马。揍了情敌以后,另有甚么比搂着恋人双骑而去更称心的?李知远将心一横,轻声和精华说:“拉我上去。”
“传闻你被人坑了,我看不下去书,总想着要给你出一口气才好。”李知远坐在顿时,气度安闲风雅,说的话却一点也不风雅:“师娘说,只要我们欺负人家的,如何能让人欺负到头上不还席。以是师娘要来,我就跟着来了。”
大门内挨挨挤挤,一个少年墨客出来,冲着柳三娘拱拱手,道:“鄙人沈三郎,叨教夫人是……”
莫非是柳家娘舅返来了?萧明迈出的脚步又缩返来,等不及他思考是回车上去写个拜贴求见娘舅还是先和树娘通气,又有一行十来骑逛奔进宅门。这一行人有男有女,在二门边边上马,领头的一男一女进了二门,余者皆在二门外等待。一排管家牵着马过来将疲马换下,不一会儿工夫,那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头戴帷帽身着粉白骑装的女子出来。候他们出来上马,一行人又纵马出侧门。一骑从萧明身边掠过,骑在顿时的人悄悄咦了一声,然马并未曾停,一大群人都畴昔了,那二十余骑家将俱都跟上。萧明才免得,方才阿谁进了二门又出来的,不是柳家娘舅是哪个?
候沈夫人哭够了,柳三娘才使马鞭指着门内那一堆沈家儿郎,扬声问:“阿谁爬到高塔上哭着喊着要娶我家二娘子的沈大郎在那里?”
沈夫人身边有两个管家伸手欲拦,当不起李知远挽着袖子一拳一个击开。管家们瞧一瞧门外的骑士举刀的举刀,搭箭的搭箭,无人敢动。
“三姐莫吓他。”柳家娘舅笑眯眯使马鞭拨沈三郎的肩,亲热的说:“孩子,别怕,我们就找你们家大郎就问问他,为何要死要活要娶我家二娘子,下了高塔又娶了我家清娘。你们沈家这不是把我们家的女孩儿不当数嘛。”
好久,沈宅大门才开,沈夫人坐在一张穿了两根抬杠的椅子出来,停在跌碎的匾下。沈夫人抬首看向门外,第一眼就看到高高坐在顿时的王精华。箭羽还在沈家匾上呢,弓就在王家二娘子手上,沈夫人想不看王精华都不成。
金风自西边吹来,道边树上落叶纷繁,在这一群人身边打着旋儿落下。杭州这条长街两边挤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闻风吹树叶的声音,大师都提着一口气,把心压在嗓子底下看戏。
李知远在内心念了足有一万声还是娘舅疼我,美滋滋挨着精华坐在顿时,跟在家将们背面朝回走。精华固然有些害臊,但是本日这场发作,把她这两日积的气都出完了,现在身心畅快之极,便不计算李知远占她便宜和她拼马。马儿缓行,她抬高声音轻声问:“你不在富春备考,跑来杭州做甚?”
连人家的大门招牌都砸了,拉未婚夫上马也没有甚么大不了的。精华看李知远背对她娘,一脸的视死如偿还要上马,对劲和对劲一齐从内心挤出来,伸向李知远的纤纤玉手一用力,李知远便被她拉上了马。砸了人家招牌的少女窝在才揍过人的少年公子怀里,端的是一双璧人,天作之合。
萧明将出这张纸条,原是要试精华待树娘可另有姐妹交谊。如果王家二娘子恼了发作,那内心必然还看重她和树娘的姐妹情分,凭着他的本领,捂软这位二娘子和树娘重修于好毫不是难事。精华不恼反笑,又一言不发走开,却看不出她还在不在乎树娘,出乎他料想以外。获咎了王家二娘子,将来如何好借王翰林之力,要搭上恒皇子的线更是难堪啊,萧明甚是懊丧,连和树娘告别都忘了,没精打彩出门。
这这这这这这这是王家二娘子抢半子来了?长街两边咦声四起。
“我哪有那么吝啬。”精华的笑容极风雅端庄,说的话和风雅端庄也不搭边:“你方才揍人挥拳的方向不对,如果再举高一二分,落拳处就是痛筋,打一拳,他记你一辈子。”
第一箭,黑底金字匾就坠了一个角儿,歪到一边。
李知远把半瘫的沈大郎提到大门外,抵着那块“诗礼传家”的黑底金字招牌,比着拳头说:“凭你也配打王家精华主张?凭你还想坏王家精华名声?”问一句打几拳,再问一句再打几拳。沈大郎人固然嘴却硬,固然被打,倒是一言不发。李知远看打不出来的话,便改了问话,嘲笑道:“想娶王家女儿,你便该似我普通堂堂正正上门求亲,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腕,是甚么意义?”打了十几拳才把他扔下,撸下衣袖走到精华身边,笑道:“精华莫再恼,我与你出过气了。”
沈宅守门的又不是傻子,门外动静不小,忙从角门那边过来,问:“这是沈侍郎家,客人何来?”
一个三十许的妇人纵马越众而出,嘲笑道:“是沈侍郎家就没有错了。”说着自鞍侧取弓取箭,将箭搭到箭上,张弓射向大门门楣上的黑底金字的“诗礼传家”四字匾。
柳家娘舅这般仓猝,来家即换马出门,莫非出大事了?如果柳家出了事,萧明看一看他的左手,本就惨白的神采更加显白,快步走向停在大门外的马车,叮咛马夫跟着前头那群人走。幸亏官道上行人极多,马跑不快。萧明的马车跑起来又不慢,竟然跟上了。眼看着柳家舅一行行至城中沈宅大门,也无人上马,二十余骑家将散开,就将沈宅大门外的街道拦住,不叫闲杂人等来往。